原州便是遼國衆多州府之一,隻是這個州有些特殊,它是座私城。契丹建國後,由貴族以俘掠或受賜的人口和自己原有的奴隸、部曲,在自己割占或分賜的土地上建立,構成頭下戶的漢人們不能脫離農耕區域,而這些頭下州的契丹領主們又不可能把他們的私城建在遠離草原的漢地,所以就選擇這樣一個農耕和遊牧的結合部來建立他們的頭下私城。
一般講凡皇族諸王、公主及後族所建的頭下可建築州城,其餘不得構築城池,隻能立堡樹寨以區别于他種建置,頭下的人口大多來自河北、山西和原渤海國,都是漢人或渤海人,身份既有稱爲部曲的農耕者、手工業者,也有驅奴,前者爲依附身份,後者爲奴,奴所占的比例在少數。
在遼宋澶淵之盟前,戰争頻繁,可虜獲大量人口,所以頭下軍州較多。其後,戰争較少,俘虜來源減少,很難再用俘掠的人口來增置頭下軍州,因之頭下軍州總趨勢是在減少,至遼末時近乎絕迹。而原州因家中出過幾位皇後、顯臣才得以保留至今。但到了今天ri子也相當的難過。。。
夕陽下。一隊足有千騎的遼軍自北而來,揚起滾滾塵煙。馬上的騎士們談笑着,身上破碎的甲葉和槍尖上未幹的斑斑血迹表明他們剛剛進行了一場戰鬥,他們馬後拴着根長繩,上面綁着一串串男女,而在隊伍中還夾雜着數千匹馬和數不清的牛羊,這些顯然都是他們的戰利品。
“五姑娘,黑奴部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到咱們的地盤上擄掠,真是找死!”一個遼将恭敬地對主将說道。
“哼。這次也該他們倒黴,碰到了咱們五姑娘,不但損兵折将,還被咱們抄了老窩。占了牧場!”另一個遼将自豪地說道。
“阿蔔合,你說黑奴部人口不過千帳,帶甲之兵不足千騎,爲什麽敢侵我牧場呢?”五姑娘沒有理會兩人的馬屁,而是反問道。
“五姑娘,如今中京、東京盡數落入女真賊人之手,皇帝避難西京,各處大亂,無人聽從調度,都想趁機強占地盤以求自保!”阿蔔和看看身邊的五姑娘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麽。但是五姑娘蒙着面巾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麽,他想了想說道。
“你們沒有發現被殺死的黑奴部族兵中有異嗎?”五姑娘冷冷地掃了阿蔔和一眼問道。
“沒…沒有,劄勒你發現了沒有?”阿蔔和被五姑娘看到的渾身一緊,趕緊避開扭頭問道,他是都尉府的老家将,在他的印象中幼時的五姑娘是個天真快樂的小姑娘,十多年前在一次部族沖突中失散,幾個月前突然回到了家中,她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大家就未見她笑過。可他作爲一個家奴雖然奇怪但也不敢問。
“指揮使,我也正覺得奇怪,過去沒聽說過黑奴部有什麽猛将,可今天我們出戰卻碰到了一隊人馬甚是兇猛,死戰不降。尤其是領頭的連傷我們十多個弟兄,後來還是五姑娘出手料理了他。他們是不是請了幫手!”劄勒提馬向前說道。
“那些人是女真人,他們雖然改換了裝束,但是後腦勺上卻有留辮子的痕迹!”五姑娘說道。
“黑奴部勾結女真?!”阿蔔和驚道,原州與中京道和東京道相鄰,處于遼國腹地,但如今中京道和東京道已是女真人的天下,此地處于女真兩面夾攻之下,而原州是三京連接的戰略要塞,金軍進攻西京道的必經之地,如此看金軍要對他們動手了。
“從種種迹象看女真就要對原州進兵了,傳令下去,命各部加強戒備,遣拽剌軍出城五十裏,有敵情迅速回報!”五姑娘說道。
“是,末将立刻去辦!”劄勒立刻點起一彪人馬分作兩隊向兩個方向而去。
“唉,王爺所言不假,天下大亂已起,爲了這一天王爺準備了整整十餘年,而自己倉促之間能否擋住女真鐵騎,守住原州?”眼前出現了一座城池,這就是原州主城,城池建于遼建國初期,城牆爲土夯,平面呈方形,南北、東西各長五百步,牆坍寬三丈,城壁外側有角台和馬面,隻有南北二門,這座城在中原隻能勉強算是個小城,但是在草原上卻是數一數二的大城了,五姑娘看看羸弱的城池歎口氣想道。
大家已經看出這‘五姑娘’便是趙信,靈州城外在護衛王爺和談時意外的發現了護送遼使的将軍竟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家人,可那時雙方鬥的跟烏眼雞似的,雙方又身負重任,趙信便壓下了相認的念頭。在後來出走時,趙信就想到已王爺的地下勢力,隻要自己不離開大宋,不論藏身何處早晚都會被找到,所以那時她就打定主意‘回家’!
趙信根據蕭崇德所說的隻言片語一路北行找到了原州,接下來的事情便順利成章了,憑借兒時殘留的記憶和那把從未離身的小刀于家人相認。她這時才弄明白自己的父親是原州城主蕭進先,母親是大遼玉陽公主,名叫蕭崇信,她在姊妹中行五,大家便依然按舊時的稱呼她五姑娘。
可家中的情形卻絲毫也不樂觀。按照遼制每個部落一般分爲戍守戶和留後戶兩部分,輪番戍邊或參加征伐,她的長兄正率部族軍與金軍在前方厮殺;老三也就是蕭崇德武藝高超,被選爲禦帳袛候郎君,執事于皇帝身邊,作爲其貼身侍衛負責皇帝行宮的ri常生活起居,并執行有關公務;老二自幼身體不好,作爲原州司徒協助父親負責管理留後戶;幾個姊妹都已出嫁,家中隻餘兩個弱冠之年的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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