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自己也找了一套幹爽的衣服換上,随後便坐回在床邊,憂心的看着慕雲沫。
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這樣看着昏迷不醒的她,總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無力,每次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傷卻毫無辦法。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剛爲慕雲沫脫下的嫁衣上,随即如同置氣一般的将其拎起然後重重的扔向遠處。
之後他執起慕雲沫冰涼的手握在手心,開始細細回想最近生的這一系列的事情。
毋庸置疑慕雲沫嫁給德瑪西亞皇室必然是爲了找出她父親失蹤的真相,因爲目前的諾克薩斯她已無法信任。那麽陛下又是出于什麽目的接受了這門婚事呢?皇室的婚姻向來都與國家利益息息相關,且不說德瑪西亞與諾克薩斯的百年恩怨,這時候讓太子迎娶慕雲沫對德瑪西亞來說并沒有什麽益處,除非......慕雲沫手中掌握着重要的資源或者信息。
而王後遇刺一事又是何人所爲?玄韶幾乎想都沒想就确定這定然不是慕雲沫所爲,慕雲沫爲了依靠德瑪西亞而嫁過來,不可能在大婚之事殺了王後而徒生事端,更何況,玄韶太過了解慕雲沫,外人的眼中她是心狠手辣的女殺手,但他卻知道她并非濫殺無辜之人。
如此看來這一切都是個陰謀,從慕雲沫決定嫁過來時起,這個陰謀就已經随之而至,甚至......更早,思及此,玄韶倒吸一口涼氣,若真如此便太恐怖了,是何等一個精心布局的陰謀,又是爲何要如此針對慕雲沫,不,不止慕雲沫,這分明還牽扯着德瑪西亞......
他心疼的看着慕雲沫,輕歎了口氣,一直都覺得自己深深的愛着她,而她背負着如此大的壓力和危險自己卻最後才知曉,之前竟還賭氣的當着她的面答應了與迦娜成婚,若不是此番變故,難道自己真的要放棄她,讓她獨自面對那些黑暗?他自責的幾乎想抽自己幾個嘴巴。
這時,玄韶感覺到慕雲沫全身打了個冷顫,然後有些抖,玄韶抱起她,覺她的手腳冰涼,而身上卻是滾燙,嘴唇還不停的顫抖。
這裏藥材有限,外面的大雨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況且殿下定是下了追緝令,這下根本無法找地方好好給她治療。
“此刻我能做的隻有守護着你,快點醒過來。”
聽着外面轟鳴的雷聲和砸在茅草屋頂噼裏啪啦的雨聲,玄韶收緊手臂,緊緊的抱着她,不久也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時,已是天亮,雖然屋檐還滴滴答答的滴着雨水,但天空已然放晴,一束陽光照進窗來,此刻顯得如此和煦溫暖。
玄韶趕緊探了探慕雲沫的額頭,現她已經有好轉的迹象,或許是傷口的毒并不重,又或者是慕雲沫多年戰場拼殺而成就的異于常人的自愈能力,燒退了不少,沒有什麽事情比這更讓玄韶欣喜的了。
這時,玄韶看到慕雲沫的睫毛微動,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試探着輕輕喚了一聲:“慕雲沫,你醒了嗎?”
慕雲沫費力的掙開眼睛,隻覺一陣刺眼,蹙着眉又阖上了眼皮,加之覺得好似千斤壓在身上,尤其是肩上更是疼痛難忍,于是好一陣子又如沉睡一般,沒了動靜。
玄韶見狀,俯身擋住了原本灑在慕雲沫臉上的陽光,柔聲說道:“慕雲沫,你醒了嗎?”
許是聽到了玄韶的聲音,慕雲沫睫毛微動,不一會兒便再次睜開了眼睛,接着,對上了玄韶那雙原本焦急,卻在慕雲沫睜開眼刹那間變得欣喜、溫潤的眸子。
剛恢複意識的慕雲沫腦中一片空白,還沒來得及回想生的一切,隻是定定的看着玄韶。此刻的他仿佛身披微光,如同上天派來的救贖者,自己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自己虛弱的醒來,然後第一個看到的便是他,她隻覺得,他在,黑暗便會消失一般。
看慕雲沫沒有說話,玄韶以爲她口渴,便要去倒水,起身的一霎,卻現自己的手被慕雲沫拉住,力道不大,卻感到了一絲執意,回過頭便看到了她的笑顔。
然而此刻慕雲沫的面色蒼白,她的那抹笑容落在玄韶眼裏,卻是多了幾分心疼。
“不要走。”聲音沙啞的慕雲沫,語氣中帶着幾分請求,眼中竟露出幾絲她很少有過的害怕。
玄韶聞言,心更是幾乎融化,遂又重坐回床邊,扶起慕雲沫攔在自己的懷裏。
“好,我不走,我一直在這裏陪着你。”
靠在玄韶懷裏,慕雲沫安心下來,許是太過虛弱的原因,不一會又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慕雲沫總覺得渾渾噩噩,想要醒來卻又無法睜開雙眼。
然而朦朦胧胧中,覺得床頭坐着一個身影看着自己,且那氣息并不像是玄韶的,她不知究竟這是夢境還是現實,想要看看是誰,眼皮卻無比沉重,終是徒勞。
再次睜開眼時,已是傍晚。
玄韶湊近俯身探了探慕雲沫的額頭,“怎的還不見退燒呢。”
看着她幹枯起皮的嘴唇,玄韶倒了一杯水,慢慢扶起她,強喂着慕雲沫喝下一點水。
之後的玄韶便默默看着慕雲沫,一時間居然不知該做什麽,或者說還能做什麽。
沉默了好一陣子,玄韶輕輕開口:“你究竟何時能醒來,可知道我有多害怕嗎?”說罷,他忽然現慕雲沫的睫毛輕動,眉頭亦擰了一下,接着雙眼緩緩張開。
“雲沫,你醒了嗎?”不等慕雲沫開口,便已一把攬她入懷裏,接着在她耳畔低聲重複道:“還好你醒過來了,還好你醒過來了......”
慕雲沫似是無力睜眼,卻努力收緊了手臂,想要更加的貼近咫尺的他。
“是你嗎?你來了,是不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