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從生了與裴修大婚那晚的事情之後,雖太子已明确說明一切都是實現謀劃的一個局,但自己與裴修确有婚約在身,當日也的确在衆目之下進了洞房,今後又如何能擋住悠悠之口?
雖然親近之人明白自己與尉遲信間的感情,但他人又如何知曉,隻當是自己剛與裴修的婚事的風浪還未過去,又用了手段糾纏上了尉遲信。
尉遲信在熙昭衆人心中的威望極高,玄玥實在是不想影響了百姓和朝臣對他的看法,她不想尉遲信在他人的眼裏有絲毫污點。于是下意識的,她向旁邊挪了幾步,刻意想要隔開與尉遲信的距離。
尉遲信見玄玥如此,心下明了她的想法,心中對不遠處那三個亂嚼舌根的女子一陣惱怒,下一刻,尉遲信上前拉起玄玥的手。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卻是吓了玄玥一跳,她想要趕緊掙開,卻不想尉遲信緊緊的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絲毫不給掙脫的機會,接着,他就如此拉着玄玥的手向前大步走去,從那三個女子的中間穿了過去。
而那三人看到尉遲信和玄玥從身邊走過立即閉上了口,窘迫心虛的滿臉漲紅。
尉遲信牽着玄玥的手一直走到了她的席位前,儀元殿裏的人看到這一幕也紛紛停口,轉而看向他們緊握着的手。
尉遲信絲毫沒有在意周圍投來的各種目光,他便是要給那三個女子以及所有在背後議論的玄玥的人看,無論别人怎麽說,他尉遲信就是深深的愛着玄玥。
明白了尉遲信的用意,玄玥心下一暖,臉頰绯紅的不再想要掙脫他,任他拉着自己穿過大殿。
待玄玥就坐之後,衆人終于收回了目光。
貴族朝臣們多在猜測太子妃人選,也有曾經有心将自家女兒、孫女捧上太子妃之位的人暗自神傷,可惜不已。
這次太子妃選定的消息實在來的太過突然,然而就算是尉遲信以及平時與王子走的最近的玄韶和覓音都沒有半分消息内幕,着實讓太子妃的人選更加撲朔迷離。
說到覓音,向來直接聽命于王子的她今日倒是沒有同王子共同出來,宴席還未開始,她就自斟自飲了數杯,由于坐在儀元殿的一個角落的座位上,倒是沒有太多人現她的反常。
玄韶終于還是趕在宴會開始之前來到了儀元殿,站在門口稍稍張望了一下,便徑自來到玄玥身旁坐下。原來他方一走到上陵城門口正欲出城之時,竟被擋了回來,從守城兵那裏得知,今日不知什麽原因,皇上竟一早便下令禁止任何人出入上陵城,所以哪怕是玄韶也無法出城了,他隻好喪氣的回身去往皇宮。
玄玥看到玄韶滿眼的失神落魄便猜想到他定然是什麽也沒有查到,于是她也沒有多問。
這時,宴會廳的後方正門突然打開,衆人立即噤聲回到自己的座位席上,不一會,便随着衆侍衛的皇上與太子便走了進來。
聽衆之人立即半跪颔行禮道:“參加陛下、殿下。”
“諸位平身,此次叫各位進宮前來便是爲了介紹一人。”說罷,皇上側身笑眼看向站于太子身邊的一位女子。
“這位便是我未來的兒媳,太子的儲妃。”
皇上言畢,朝臣貴族們起身擡頭,目光也齊齊向太子身邊的女子投去。
當看清女子容貌後,廳裏響起一陣驚呼聲,衆人心中充滿了震驚和詫異,卻又不敢高聲議論,隻得懷着疑問面面相觑。
而此時隻有玄韶的情緒與衆人不同,不單單是不可置信,而是幾乎瘋狂。
“雲沫!怎麽會是你?!”他确信自己沒有看錯,不禁大叫了出來。是了,怎會看錯?赤色的眸子,頸部的傷疤,縱使如今身穿一襲她曾經從不會穿着的妃色齊胸襦裙宮裝,那仍是他玄韶一直深愛的女子,慕雲沫。
他腦中一陣轟鳴,怎麽會?這一切是怎麽回事?她怎會搖身一變成爲璟麟的太子妃?不,這太荒謬了,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上早已料到衆人會是如此的反應,便也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過多的在意席間玄韶過激的反應。
而慕雲沫更是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她的目光經過玄韶時甚至沒有停留片刻,隻如掃過衆人一般的掠過。
當與慕雲沫目光相碰的那一瞬,玄韶心中陡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寒意,因爲那不再是他熟悉的慕雲沫妹妹看向他的目光,甚至連刻意的疏離都沒有,而是一種徹徹底底的陌生,若不是确定那定然是慕雲沫沒錯,他幾乎會有一種那是完全陌生的另一個人的錯覺。
皇上就坐後,身邊的太子與慕雲沫也随之就坐。
見此,在場衆人也坐了下來,唯有玄韶,神情複雜的看着慕雲沫,而慕雲沫竟沒有回看她一眼。
見此情況,坐在玄韶身邊的尉遲信趕拉他坐下,并壓低聲音說:“有什麽疑問,宮宴結束再去問,不要忘了現在這是哪裏。”
終于玄韶還是被尉遲信按着坐了下來,目光卻是渾渾噩噩。
“想必大家都知道這位是誰了,她來自赤穹國,是慕淵大将軍之女慕雲沫,今太子與慕雲沫情投意合,故我向慕家下聘,将迎娶慕雲沫爲未來的儲妃。我知曉衆位的擔憂與疑惑,既然我們熙昭與赤穹停戰已久,兩國的恩怨過節也該成爲曆史了,今後請各位摒棄曾有的偏見,接受我的這位兒媳。”皇上說罷,滿意欣慰的看向一旁的慕雲沫。
衆人看陛下如此,自然知曉了皇上的心意,無人再敢多嘴一句,反而紛紛舉起酒杯齊聲道:“恭喜太子殿下!”
見此場景,太子與慕雲沫共同起身回敬,可二人的神情卻絲毫看不出任何恩愛之感,隻覺得是爲了完成什麽任務一般。
然而這一幕仍是深深刺痛了玄韶的心,他捏緊拳頭,骨節森白,讓坐在旁邊的尉遲信和玄玥擔心不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