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的随從沖出來打開雅房的門已經不見人影。而裴修站到窗前向外看去,看到了那個向遠處跑走的身影,雖然夜晚漆黑,但他還是辨認了出來。
“是她”
“少爺,您說的是誰?”
“甯婉悠。”
“居然是她?恐怕我們剛才說的一切她都聽到了。”
“嗯,如此看來,她是留不得了”
“隻是現在她已經不知跑去何處,要不要派人去找她?”
“用不着,你覺得她聽到了剛才的一切,會第一時間去找誰?”
“這”随從思考半刻,眼睛一亮,“是尉遲信!”
“不錯。”裴修眯起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險,“甯婉悠這枚棋子臨死前也許還能最後爲我所用一次。”
“少爺,您是指”
裴修沒有說話,從一旁的小幾上拿過紙筆,微閉雙眼思量片刻後,提筆寫下了一句話。
寫好後,裴修将紙條交給随從,“你明白該怎麽做。”
随從看了紙上的内容之後立即知曉了裴修的用意,“可是少爺,這字迹……怕是尉遲信一眼就能識破。”
裴修随即冷笑一聲:“我本就沒有預備瞞過他,隻要他看到紙條就好,别的你自不必擔心。”
随從這才定心,躬身說道:“小的這就去辦。”
同時,裴修也站起身,拿起了深灰的鬥篷披上。
“再見了,甯婉悠。”
裴修和随從騎馬向尉遲信府上方向奔去,在一個叉路口,裴修使了個眼色,兩人分道而去。
甯婉悠依然沒有從剛才裴修和下人之間的對話中緩過神,此時她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要趕快把這一切告訴尉遲信。
她一邊慌慌張張的向尉遲信家跑,一邊不時警覺的回頭望望,看有沒有人跟上自己。
尉遲信睜開眼睛見窗外已是夜色,掙紮着坐起身,劇烈的頭痛立刻向他襲來。
“呃”他捂住頭,眼前一陣暈眩。
他靠着床頭,偏頭看到房中一地淩亂,回想半天才零零碎碎的記起睡前發生的事情,自己一直在喝酒。又看見床前放着的一盆水和一塊手巾,恍惚間仿佛記得甯婉悠曾來過,天色已晚,想來她已經離開。
“咻!”
突然從窗外飛進一個紙團,尉遲信立即跳下床一步跨到窗邊,窗外已是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的蹤影。
尉遲信回過身拾起那個紙團,攤開後,紙上的内容着實讓他的酒勁全部褪去。
紙上寫着:
尉遲信,有事相談,你家不遠處的涼亭見。
玄玥
是玄玥嗎尉遲信睜大眼睛看着紙條上的落款,可很快他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不,不是玥兒的字迹!何況她已經那樣直接的拒絕了自己,她已決心嫁給裴修,又怎麽會這麽晚約自己見面。
那麽這紙條又是誰寫的?究竟有何用意?
無論如何,這事跟玄玥有關,就算是陰謀也要去一探究竟。
尉遲信顧不得多想向涼亭跑去。
“就快要到了,我要盡快告訴尉遲信一切”甯婉悠心中默想着。
她經過了一座涼亭,涼亭旁的這條道這是通往尉遲信家的必經之路,前面不遠就是他府上。
突然甯婉悠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旁又多了一直影子,她驚得猛一回頭的同時,已經被扼住了喉嚨。
月光下,甯婉悠看清了身後那人的臉,正是裴修。此時的裴修緊緊掐着她的脖頸,手臂上浮動着淺黃色的微光。
“你”已經無法說出話的甯婉悠恐懼又不可置信的看着裴修。
一向給人印象儒雅文弱的裴修,其實從小就學習了法術和搏鬥之術,隻不過很少展于人前。
他的眼中突然流過一絲兇狠的殺戮之意。
手臂上的微光一陣急速收縮後,原本甯婉悠掙紮的身軀松懈了下來,臉上還是驚愕和不甘的表情,然而已是沒了生息。
裴修松開了手,看甯婉悠的身體癱倒在地上,輕拍了拍手,從衣襟胸口中抹出一支簪子,放在了甯婉悠的手邊。
這是在玄府用晚膳時,玄玥不慎掉落的一支如意八寶簪,由于這簪子的簪頭摔掉了一角,他原本想修複之後再還給玄玥,如今看來這簪子竟有别的用途了。
裴修發現遠處似乎有人來了,冷哼了一聲:“好戲開始了。”接着轉身離開了這裏。
尉遲信來到涼亭,發現空無一人。
“難道隻是個惡作劇?”周圍一片寂靜,什麽人也沒有,尉遲信心中疑惑不已。
等了一會還是沒有人出現,正在四下張望的尉遲信突然發現涼亭不遠處似乎有人躺在地上,由于夜晚漆黑,他無法看的仔細真切。
可當他靠近一看卻驚住了,“婉悠!”
他抱住已經死了的甯婉悠,怎麽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躺在地上的人居然是晌午時分才見過的甯婉悠,她身上分明還有溫度,可用手試了試,她已經沒有了脈息。
檢查了傷口,尉遲信發現她是被人扼住喉部窒息而死。正欲抱起她回去,他突然發現了甯婉悠手中的那那支赤金如意八寶簪。
“這這是玄玥的。”自己清晨去找玄玥時親眼看到她梳妝台上正放着這簪子,而玄夫人還着意提醒過她今日定要佩戴這隻簪子,而現下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究竟是怎麽回事?”尉遲信腦海裏亂作一團,自己的知音好友死在這裏,而且手裏還握着玄玥的簪子,是誰?絕對不會是玄玥,那麽這簪子又是哪來的,究竟有什麽陰謀他已無法理智思考。
“前面什麽人,不許動!”
一個男聲打破了周圍的靜谧。
尉遲信立即把手裏那串玄玥的簪子收好。當他擡起頭時,一個身影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
“是你?統領大人!”
在尉遲信面前的正是負責上陵城巡防安全的巡城禦史孟铮。
孟铮看着尉遲信旁邊的甯婉悠屍體,疑惑爲難道:“這”(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