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周圍,因尉遲信喜歡清淨且不願别人一直在跟前服侍,所以現下府中的仆人皆不在前院,甯婉悠扶起尉遲信向他的内室走去……
玄玥從王宮出來看到照常候在宮門口裴家馬車前等她的裴修,想着無論如今日都要與他說清楚。
“現在我們去哪裏呢?”玄玥發現裴修帶她走的并非回玄府的路。
“今天帶你去看看熙昭國第一舞姬的風姿如何?”
聽到“第一舞姬”,玄玥已經知道裴修要帶她去哪裏,“瓊華居”,那裏撞見的一幕,令她至今想起仍然心痛不已…
看着玄玥沒有回應,裴修便問:“怎麽,不喜歡看舞蹈嗎?”
“沒,沒什麽,早就聽說過這第一舞姬的傳聞,卻一直沒有機會去親眼見識一番,現下很是期待呢。”玄玥忙搖搖頭
來到了瓊華居,裴修和玄玥由堂小二帶着來到了二樓正中的一個半開放雅閣中,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樓下的舞台,難怪上次來的時候,其他座位皆已坐滿,這個包廂卻空無一人,原來是裴修的專座,隻不過這些時日來,對于裴修的許多“特權”和“專屬”,玄玥早已習慣。
“裴修少爺,您來了啊,可是很不巧啊,今兒個沒有甯婉悠的表演…”店老闆點頭哈腰、滿臉堆笑着對裴修說。
“什麽?今晚甯婉悠沒在?去了哪裏?”
“這她今早來找我告假,說是出外有事,想要休息一天,至于去了哪…”
“還能去哪,八成是去找尉遲統領了吧!”一旁的小二插嘴說道。
聽到“尉遲統領”幾字,玄玥仿佛心頭被剜去一塊,她捏緊了自己的裙角,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尉遲信和甯婉悠在一起時甜蜜的樣子。
“叫你小子多嘴!”老闆拍了一下那個小二的頭,繼續弓着身對裴修笑着。
“好吧,既然她不在就算了,膳點按照老規矩給我上吧。”
“好嘞!您稍等!”老闆看裴修沒有怪責,如釋重負的抹了一下額角的汗,給小二使了使眼色,二人麻利的退出了雅閣。
甯婉悠費力的将尉遲信扶到内室的床上,畢竟尉遲信十分高大,所以還是頗費了些功夫,她坐在床沿一面喘氣,看着沉睡的他。
“不知道多少次,我都夢想可以每天這樣在你身邊看着你。你會接受我的對嗎?哪怕一開始是爲了對我負責而已,我不在乎,我可以等。”她小聲喃喃地說道。
掙紮了片刻,甯婉悠雙手微顫的将肩頭的衣服脫下,白皙的皮膚裸露出來,之後當她欲把衣服徹底褪去之時,突然,身後一雙手将被子裹在了她的身上。
甯婉悠爲之一驚,睜大了眼睛,緩緩的回過頭,看到尉遲信已經坐起身,神情複雜的看着她。
“婉悠,你何苦如此。”尉遲信一躍,跳下了床。
“你…怎麽會……”
“那杯酒,在我端起之時便聞出有異,不要忘了我的職責便是保護皇上和太子,這種警覺和辨毒的能力我怎會沒有?我佯裝喝下,實際上趁你不注意時吐了出去。”
“然後你就将計就計?”
“是,我知道你的爲人,你不至于害我,但是我想知道你究竟要做什麽。”
聽着尉遲信的話,甯婉悠越發無地自容,羞憤的低下了頭,滲出汗的雙手緊緊抓着被子。
“我們今後依然是知己好友,但永遠僅此而已,并非你不夠優秀,隻是我心中已有他人。不要再做傻事了,天下仰慕你的男子那麽多,你該找一個一心愛你的人。”
是啊,天下好男兒那麽多,可我偏偏隻愛你一個,可如今,我當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吧。
“把衣裳穿好,一會我送你回去。”尉遲信轉身走出屋子,留下紅了眼眶的甯婉悠,她将頭埋在了雙膝中間,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錦被上。
玄玥,你赢了。呵,其實從來就沒有所謂的輸赢,他心裏自始至終隻有你,隻是我太貪心,竟然妄想永遠和他在一起。
而另一邊的瓊華居中,玄玥與裴修吃着美味珍馐,看着瓊華居其他的表演,雖然沒有驚爲天人的甯婉悠表演,但作爲上陵城最氣派的酒樓,他們其他的表演自然也都不俗。
晚膳接近尾聲時,玄玥用帕子輕拭嘴角便準備與裴修攤牌,誰知正要開口時,雅閣的門被口扣響,裴修打了個響指,門被打開,玄玥朝門口望去,卻看到了那小二捧着一個約兩尺寬的蓋着紅色絨布托盤走進來。
将托盤放在桌上後,裴修擺了擺手,示意小二退下。
看着玄玥不解的眼神,裴修将紅色的錦布揭開,隻見托盤上撒滿了密密的玫瑰花瓣,花瓣中間擁着一個暗紫色緞面八角盒,他輕輕打開盒子,裏面竟是一條紅寶石項鏈,那銅錢大小的鴿血紅純淨而又透着幽微的藍光,鏈身則是以大小均勻、色澤飽滿的顆顆珍珠串成,玄玥出身名門,一見便知這項鏈價值連城,且不說那紅寶石絕非凡品,但是那些珍珠就已是難得的珍寶。
看着裴修略帶深意的眼神,玄玥已經知道裴修的意思,然而在她正欲表明心意時,裴修卻搶先開了口:“這是我家家傳之物,願它能表明我的心意,玥兒,嫁給我,做裴家未來的女主人,可好?”
玄玥正急着如何拒絕,聽着裴修這一番告白,心裏原本焦急,此刻更填了些悶堵和不屑,“裴府的女主人?所以裴修是以這個他認爲無比‘誘人’的條件作爲求娶欣賞之人的籌碼嗎?”玄玥心中暗自冷笑,覺得荒唐又無奈。
“裴修,關于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一直想要找機會跟你說清楚。”
裴修看着玄玥的目光,他已經猜測到了她将要說什麽,卻依然微笑着:“嗯?有什麽話你說吧。”
“很感激這些天你的照顧與陪伴,帶給我了很多歡樂,可是我不能接受你,因爲…我心裏還有别人。”
裴修斂起了笑容,“那個人,是尉遲信總管吧。”
玄玥驚詫的擡頭看着裴修,沉默幾秒後點了點頭。
還是無法放下他嗎,呵,那麽如果知道了那件事,我倒要看看你會依然如此嗎?
“你覺得你了解尉遲信總管嗎?”裴修頗有深意的看着玄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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