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尉遲信胸膛上的甯婉悠聽見了這句話,混身一僵,即刻用力掙開了他的擁抱。
“我不是玄玥,我是甯婉悠。”她從迷醉歡欣中清醒過來,聲音也随之冷了下來。
尉遲信聽到了這話,按着頭使勁搖了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懷裏的不是玄玥,他的酒意突然醒了一半。
“對不起婉悠我我想我喝多了”尉遲信不知如何面對這尴尬地局面,立刻起身,腳步蹒跚地轉身離開了酒樓。
看着尉遲信離開的背影,甯婉悠的眼角終于流出了淚水。
“老天真是不公平,給我的幸福還不到一刻鍾就被剝奪走。而她,玄玥,上天給了她那樣榮耀高貴的家族,那麽美麗動人的外表,居然把尉遲信的愛全都給了她”
走出酒樓,夜晚的冷風把尉遲信吹得清醒起來,隐約想起剛才因醉酒誤将甯婉悠認成玄玥的事情,感到十分的愧疚。
走過幾條街,在一個街角,尉遲信看到了坐在不遠處路邊的玄玥。
見她肩膀微微顫抖,将頭埋在雙臂間,她,是在哭嗎
尉遲信的神經一下子被拉緊,下意識便要沖上去,可剛要邁步,玄夫人曾對自己說過的話回響在自己腦中,如果現在過去,隻會讓她更放不下自己吧。
可是聽見玄玥輕微的抽泣聲,尉遲信當真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加之殘存的酒意,他腦海中隻想趕緊到她身邊去。
便在這時,尉遲信卻發現另一個身影已經跑到了玄玥身邊,爲她披上一件兔毛披風,之後輕輕地、安撫般地拍着她的背。
“你還好嗎?可是誰欺負你了?”男子緊張的問道。
玄玥眼睛紅腫的搖了搖頭,滿臉都是淚痕。
“你母親說你還沒回家,我很擔心你,找了好久終于在這裏尋到你了,天氣已晚,我送你回家可好?”男子聲調溫柔,沒有多問一句有關剛才發生的事情,盡管他已經聞到了玄玥身上染着的淡淡的酒味。
玄玥默默地點點頭,站起身随男子向遠處走去。
“那是裴修”尉遲信認得那名男子,裴修出身熙昭國最大的富商裴氏,家族世代經商,涉及之廣,有鹽業、織染業、陶瓷業、運輸業等等,又與皇室交好,所以熙昭很多官營行業都由他的家族過手或進貨,世代累積,可謂是富可敵國。
這就是玄夫人所謂的對家族的未來有所助益的人選吧。
那麽玄玥,你會愛他嗎?
“看來姨母很着急給讓你們兄妹兩個成婚啊,給小玥挑中的人選是裴修?”璟麟饒有興趣的看着玄韶。
“嗯,這會裴修又接玥2出去了。”
“果然是如錦姨母的眼光,說起來,裴修無論家世地位還是學識談吐都配得上你妹妹。”
“可是玄玥并不喜歡她,她心裏隻有哎,不提也罷。”玄韶想起了尉遲信,暗暗歎了口氣。
“我本以爲信和小玥會成了的,可沒想到話說回來,最近信很奇怪,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前幾天因爲當值心不在焉,還被父皇訓斥了不止一次,我問他怎麽了他又不肯說。”
玄韶聳聳肩表示也不知情,自那晚家宴自己打了尉遲信之後,就沒有再跟他說過話,他并非不顧多年兄弟之情,隻是看到妹妹傷心欲絕的樣子實在是心痛萬分。
“你和黛雪進展的怎麽樣?”璟麟話鋒一轉,頗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玄韶。
“哎,你明知道的,我對她什麽都沒有,可母親卻執意撮合我們兩人,這不今兒晚又叫她來家裏做客了。”玄韶無奈,本想着去軍中躲躲,可一想到之前因爲多疑而誤會了黛雪,跟洛霜多次試探黛雪還差點傷了她,不免有些内疚,于是還是決定留在府中。
“如錦姨母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最後就算你再不同意,也會妥協于你母親,接受黛雪,看來不久的将來你就要成婚了,放心,我會備一份大禮的!”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皇後娘娘對你的大婚也非常着急吧,聽說已經着意幫你挑了好些王妃人選了。”
“挑再多有什麽用,千篇一律,都不是我喜歡的。”
“聽你這語氣,莫不是你已經有心上人了?”玄韶看出點端倪。
“算是,也不算是吧。”璟麟的目光一瞬間黯淡下來,“可我根本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甚至都沒有看清她的容貌”
玄韶看着陷入沉思的璟麟,抑制住了心中的震驚和好奇,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今天我們去哪裏?”玄玥勉強打起精神,微笑着問身邊的裴修。
“聖光大劇院,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親眼。”
舒菡是一名雲琅國的箜篌琴師,箜篌技藝出神入化而名滿天下,玄玥小時候曾有幸與母親在雲琅國一個貴族家中親眼見到舒菡本人及她的的琴技,從此便十分崇拜她,多年來一直想再找機會欣賞她的琴技,卻不想後來舒菡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彈琴,行蹤也飄忽不定,多少人甚至是王公貴族花重金想要求她奏上一曲皆是沒有回應,所以這麽多年玄玥雖然念念不忘卻幾乎是放棄這個願望了。她驚于裴修居然如此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喜好,不可思議的看着裴修:“你怎麽知道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
“想要了解自己喜歡之人的喜好,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裴修從容淺笑,眼睛彎成了好看的弧度。
玄玥有些尴尬的避開了他的目光,轉移了話題:“可舒菡大師已經多年不公開亮相彈奏了,連行蹤都鮮有人知我們這是要去出雲城嗎?”
“自然沒有那麽遠,放心跟我走吧,傍晚保證把你送回玄府。”
玄玥坐在馬車上,出了上陵城後又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行路,他們來到了熙昭東南邊的定安寺。
寺廟前停靠好馬車,在門口小僧的帶領下,玄玥與裴修被領到寺廟大殿東廂的一間禅房内。
走進禅房,正中間的一把金色鳳頭箜篌引起了玄玥的注意,那正是童年唯一一次見到舒菡時她所彈奏的傳世之琴。
“怎麽樣,我沒騙你吧。”裴修看着玄玥一直盯着那把箜篌的目光,心中頗爲得意欣慰。
“舒菡大師真的會來嗎?”玄玥有些緊張的東張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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