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雲沫走出一段山中小道時,看到了正迎面向自己走來的黛雪。慕雲沫的目光停在了黛雪披着的披風上,她認得,那熟悉的墨藍色披風的主人正是玄韶。
“想要問我這個披風爲什麽在我這裏嗎?”黛雪意味深藏的微笑着。
慕雲沫并不想多與黛雪交談,或者說她害怕聽到玄韶是以如何的姿态神情爲爲她披上這個披風,“沒興趣。”慕雲沫冷漠的回道,繞開她便要離去。
用法術感知到你的位置,提前玄韶一步找到你,我又怎會讓你輕易離去?黛雪心中暗想着,側身擋住了她的去路,攔在了她的面前。
“讓開。”慕雲沫盡量控制着冷靜對眼前這個她不熟悉而面容卻已經深深刻在心裏的女子。
“你喜歡玄韶。”
慕雲沫莫名其妙的看着黛雪,揣測着她這麽問的用意,“與你何幹?我最後重複一遍,讓開。”
黛雪讓開了去路,勾起唇角挑釁道:“我勸你盡早放棄,你是赢不了我的呢。”
聽到這句話,本來要離開的慕雲沫停下腳步,挑起眉毛,看着黛雪,“你說什麽?”
“我是說他不會跟你在一起的呀!”黛雪忽閃着大眼睛,狀似無辜的說道。
終于,一直面容如冰的慕雲沫臉上起了愠色。
而黛雪卻不理會她的表情,繼續說道:“你覺得憑借你身上的哪一點他會跟你在一起呢?有着醜陋疤痕的容顔?還是身爲陰狠狡詐的赤穹人?或者”黛雪上前一步更加靠近慕雲沫,語氣極盡嘲諷之意咄咄逼人:“或者是因爲你那不知是死是活的父親和已經無藥可救的衰落了的家族?”
“你找死嗎?!”聽到黛雪對父親和家族的侮辱,慕雲沫徹底被激怒,右手從腰間抽出匕首,眼中燃起怒火。
“你以爲我會怕你嗎?”黛雪神情輕蔑,雙手劃向胸前,青色的能量即刻彙集到一起,而她的眼中也流過一絲陰毒。
這……慕雲沫警惕着這并不常見的法術的同時,心中暗驚:看來眼前的女子看來遠不止旁人印象中的那麽簡單,
而當慕雲沫揚起手中的匕首刺向她時,黛雪卻突然一改剛才态度,臉上的厲色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和無辜,她後退一步,嘴裏喃喃的說道:“不,不要,你誤會我了”
黛雪如此一來,卻使得慕雲沫也怔在那裏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麽?!”
“我…我說你誤會我了,我隻是想跟你解釋呀!”說着,黛雪仿佛心急的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這時,慕雲沫揚起的手被重重的抓住了,回頭一看,竟是玄韶,而被玄韶護在身後的黛雪,看着眼前計算好的一切,勝利者般挑釁的看着慕雲沫。
“慕雲沫,你在幹什麽?!不要胡鬧!”玄韶拉開慕雲沫。
“我胡鬧?你問問她說了些什麽?!”
玄韶看向黛雪,而黛雪立刻佯裝委屈的樣子對玄韶搖了搖頭,“我隻是在跟她解釋今天的事情而已”
“好了雲沫,那是你誤會了,可你也犯不着動手吧。”
這下慕雲沫終于知道爲什麽黛雪剛才的态度和表情突然發生變化,看似那麽文雅柔善的女子城府居然如此之深。
玄韶對黛雪的維護和對自己的不信任,讓慕雲沫心中的怒火攻心,血一下沖進腦子。
“你讓開。”驕傲倔強如她,面對已經有了定斷的玄韶,卻不願解釋半句。
“你要做什麽?”玄韶依舊攔着她。
“我,要,殺,了,她。”慕雲沫甚至沒有看玄韶一眼,語氣中的寒意如同冰霜。
“你這種暴躁兇殘的脾氣什麽時候能改一改?!”玄韶說出“暴躁兇殘”四個字後立馬就後悔了,可看到不依不饒的慕雲沫,心中又有怒氣升起。
“我叫你讓開!”慕雲沫推開玄韶,揚起匕首向黛雪攻擊,卻不想匕首被玄韶反手緊緊握住。
“你”慕雲沫不可思議的看着玄韶,此時玄韶手掌緊握刀刃而流出的血順着刀柄流到慕雲沫的手上,“你竟可以爲她如此了嗎?”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重重的砸擊着自己的心髒,她突然覺得自己如此狼狽難堪,她在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眼眶那汪溫熱之前松開了匕首,轉過身背對着玄韶,眼淚在也轉身的瞬間流了下來。
“我從來,就是個狠毒兇殘的人,而我也會一直狠毒兇殘下去,怎麽這些你到今天才知道嗎?哦,那是因爲,我們是陌生人,玄大将軍。”慕雲沫極力控制着自己掩藏住哭腔,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這些她自己聽來都十分刺耳的話。
說罷她淩空躍起向山下踱去。慕雲沫甚至不敢停下來聽一聽玄韶的回應,她絕不允許自己顯露出她向來嗤之以鼻的脆弱的一面。
看着慕雲沫遠去的背影,玄韶張了張嘴,但最終卻什麽也沒有說。
“不去追她嗎?”黛雪問玄韶。
“算了。”
“都怪我不好,讓她更誤會了,對不起。”黛雪面露愧色。
“沒事,這不怪你。”玄韶歎了口氣。
“讓我看看你手上的傷。”黛雪擡起玄韶的手,施法爲她治療。
玄韶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隻是怔怔地望着慕雲沫離去的方向。此時的他已經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心中滿滿的都是失望和無力。
慕雲沫,我滿心期待的回來找你,克服了一切顧慮希望可以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卻生硬的推開了我。爲什麽你就是不相信我,爲什麽你就是不理解我。
難道,我們真的就無法走到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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