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裏那兩個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人才是真的需要擔心的。
正在風無畫推開柚離和塵休的房間門的時候,染君從他身後走過,關門的那一瞬間,風無畫心頭一動,猛然拉開門,四處張望,卻見人來人往,不曾見到他以爲出現了的身影,心頭湧起淡淡失落。
小二經過,見是在這裏住了一些日子的客人,“客官,有什麽需要叫嗎?”
風無畫收回視線,搖了搖頭,轉身進了房間。
小二疑惑地看了一眼,好奇怪的一群人。
倒也沒往心裏去,客棧裏每天人來人往,各類各樣的人都有。
一樓樓梯下,櫃台前,掌櫃的啪啦啪啦地将算盤打響,“姑娘,雖然你住了還不到半天,但按本店的規矩,也要按一天算。”
掌櫃的在最後還是想勸一下,總覺得,這樣,似乎占了這姑娘便宜,還是個挺着肚子的姑娘。
染君淡淡地點頭。
她在外行走這麽多年,這些規矩還是清楚的。
掌櫃的見她堅持,便有再說什麽,将住店的費用算好。
染君收了錢便向外走去。
剛在屋裏休息一會,就收到了與冬公子的來信,他竟然到了西遙城……
當她看到河邊停着的畫舫時,唇角揚起了淡淡的笑意。
與冬公子竟然把惺忪畫舫都弄來了西遙城。
他正戴着面紗,如出塵之仙一般站在舫頭上,輕輕搖着折扇,目光向染君看過來,眼角微微上挑,似有笑意。
看到染君要上畫舫了,忙伸手去扶。
染君瞪他一眼,“我哪有這麽嬌弱。”
與冬公子沒有要收回手的意思,“嬌弱的不是你,是你肚子裏這個。”
一點也沒有要避嫌的覺悟。
看染君還瞪他,他又道:“你别把我當男人,當女人就好,當女人就好。”
他這話一說,染君就想起來那天真把他當女人埋在他肩頭哭的事情……
臉上倏地一紅。
“他(她)也沒這麽嬌弱。”氣勢卻已經比先前低了一截。
與冬公子将手中的折扇交給身邊的小童,把染君扶上船,“怎麽說我也是這孩子的幹爹,你當娘的不心疼他(她),我來疼。”
染君剛踏上船就聽到與冬公子這句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一腳就将與冬公子踹了出去。
與冬公子天人之姿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度,猶九天之上墜下的仙子一般……
河邊的人紛紛駐足,感歎這人墜河的姿勢都那般優美,全然忘了這個人墜河了,要救人……
與冬公子身邊的小童,麻溜地将一條繩索抛出,動作熟練得仿佛已經練過不下千百次了。
與冬公子抓緊繩索的一頭,在足尖剛踩到水面的時候,被小童用力帶回,幾點水珠在空中飛蕩,冬日的陽光在裏面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很快,又以如仙一般的姿勢,落到了舫頭上。
滿眼哀怨地看向染君,“你又過河拆橋!”
染君嘴角抽了抽,“我這叫上舫拆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