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相信,風無畫不會殺妄琴子,但會對妄琴子做比殺了她更可怕的事情。
逝水颔首,深以爲然。
在他們走了之後,一直毫無存在感的謝無華與煙笠互看了一眼。
煙笠總是帶着一個尖帽帷笠,一個頭,大半被帷笠的紗巾遮着,隻露出了臉那部分。
而他的臉,卻又被帷笠的陰影蓋住,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觀察得如何?”謝無華看向城門的方向,輕聲開口問道。
煙笠的聲音,似被煙過一般沙啞。
“她的步法和招式,和染君的有些相似,又不完全相同,和尊者的也有些相似。”
謝無華:“果然……”
他擡步向前走去,煙笠走在他身邊,突然回頭向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發現了什麽?”
煙笠回過頭來,“什麽也沒發現。”
謝無華沒有再說話。
煙笠的洞察力是超于常人的,因爲一些細碎的聲音而心中存疑,仔細辨别之後,确定并無異常。這是正常現象。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飛天和風無畫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風無畫看着這樣的飛天,不知該說些什麽。
原本,他就是寡言之人。
這一路,他什麽都沒說,卻不曾想到,飛天早就發現了異樣。
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發現他們别有異心的。
之前,不是他把飛天帶走的,而是飛天拉着她躲到了這裏。他自認,就是他自己,要達到飛天這樣的速度,也需用全力。
飛天和他,就這樣掩了氣息,安靜地待在那裏,将所有人說的話,聽進耳中,将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中。
正當風無畫想着要怎樣才能和飛天說清楚這件事情的時候,飛天突而轉身向林中走去,“大白虎的食物不夠了。我得去多給它準備些食物。”
風無畫訝異地看她,不是說大白虎已經放歸林中了嗎?
卻見她身邊,大白虎憑空而出,她輕輕一掠,便坐到了大白虎背上,輕撫虎背。
風無畫大步上前,“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飛天笑着對他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她的聽力,異于常人,尤其是在她将聽識全部打開的情況下。
那天,她雖然在打獵,但風無畫與他們之間的談話,斷斷續續地落入了她耳中。
于是,這些日子,她便多了個心眼。
而她那天,之所以将聽識全面打開,則是因爲他們之前提到過,他們曾經刺殺她。
于是,她對他們便生出了一絲不信任,連帶對風無畫也不信任起來。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等他們做些什麽,而他們,卻沒有任何行動。
眼看就要進城了。
過了這座城,再走幾日,便到了西涼國都。
她想在這之前,弄清楚他們的想法。
所以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沒想到,他們的想法,竟是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