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拿劍的手,撓了撓頭,雙頰微微泛紅。
動作笨拙,隻這一下,竟削掉了他半塊肩皮。
不過,被削掉的肩皮,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着。仿佛,從來沒有被削掉過。
藥人有些茫然地垂頭看了一眼,掉下來的肩皮,撿起來,獻寶似地遞給飛天。
“給我的?”
藥人笨拙地點着。
飛天接過那塊肩皮,感覺到上面源源不斷的草木生機,心下駭然。
“謝謝大叔!”
藥人的唇角咧得更開了,笑得更歡了。
“嘿嘿,嘿嘿嘿……”
容後張開的唇忘了合攏,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事情。
喉管裏發出并不清晰的喃喃音:“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飛天轉過頭來招呼他們進去,“藥人大叔喜歡又溫柔又懂禮貌的孩子,越對他笑得溫和,他就越開心,越和他對着來,他就越不會讓開。”
飛天心想,這是洛卿告訴她的,她有印象,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告訴她的了。
這具身體真是奇怪,原主的記憶,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的,弄得她,越發地像是真的失憶了。
容後啞然。
他們都隻想到用武力将藥人打敗或者收服藥人,别的人,也是一見藥人就開打。
竟沒有想過,隻要和他有禮貌地打個招呼,他就會放行……
而那藥人,比兩個人還要寬的身形,平時舉止笨拙,打起架來,卻是一點不含糊。
藥人聽飛天這樣說,更開心了。
“吧嗒吧嗒”幾聲脆響。
藥人手裏的劍和盾牌掉到了一旁,轉而将飛天抱起往懷裏摁了一摁,看到飛天憋紅的小臉,似乎怕把她摁壞了,又把她舉到肩頭,讓她穩穩地坐着。
容錦訝然,“藥人是打算親自接她進去?”
“讓你守門,你倒好,送人進谷……”
微沉的聲音傳來,容後的身形僵了一僵。
藥人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微垂着頭,呆呆地站到一旁,卻沒有要把飛天放下來的意思。
見飛天在他光秃秃的綠色頭上輕輕的摸了摸,好像在安慰他一般。
藥人擡起頭,慢慢轉向飛天,又笑了,“嘿嘿,嘿嘿嘿嘿……”
來人是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男子。
看到藥人這副模樣,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這個丫頭,你不能放他進去。”
藥人茫然地看向男子。
這麽可愛的一個小丫頭,怎麽就不能放進去呢?
她可比前段時間被從外面送進來的那個小丫頭,要可愛多了。
男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她把本谷主整片毒植都燒了!”
飛天轉過頭,對着他看了片刻,“沒有胡子。”
“什麽?”男子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沒有胡子。”
男子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沒胡子這種事,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用得着看這麽久,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麽?!
“不管怎麽樣,隻要是和她有關系的人,都不許進去!”男子已然沒了耐心,拿手指着容後,涼涼地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