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樓的小二們,收起拉長的臉,挂上招牌的小二式笑容,将天下第一樓門外的人接順序排好,一個一個地迎進來,又一個一個地送出去。
不論是小二還是被他們引進來的人,視線都會不自覺地往淩九身上飄一飄。被引進來認親的人,也有些,會順帶往極力降低存在感的飛天身上飄一飄。
“他們剛剛還是一臉不快的樣子,怎麽換臉換得這麽快?”飛天咂舌,突然覺得,這一群小二,都可以當現代的演員了,那一個個,演技都是一流啊,若不是極爲心細之人,根本看不出有一點不開心的樣子。
“職責所在。”
飛天想想也是。
這天下第一樓的小二們,都是被容叔調教出來的,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這般,心中再不快,也會以得體的笑容接待食客。
百裏行瞥一眼飛天和淩九所在的方向,一顆花生米入嘴,愣是被他吃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誰得罪他了?”飛天對百裏行第一印象,并不好,确切地說,很差!
一見面,不問青紅皂白地拿劍指她,冤枉她捉弄她,傷她,摔她的貓,恩将仇報不分善惡。
再次見面,又發現他嘴上不饒人,在他自以爲死定了時候,聽到他那話,才發現,他這個人,是個口不對心打死也要嘴硬的,别扭得很。有些話,若不是在生死一線之間,是斷不會說的。
想想,似乎也沒那麽讨厭。
可是,或許是第一印象太差,雖不至于把他當敵人,也對他沒啥好臉色。
更不會好言好語對他了。
說來也是奇怪,飛天不是個咄咄逼人的人,卻總是忍不住對他惡語相向。
淩九擡起眼睛,淡漠地看了百裏行一眼,四目相對,瞬間火光四射,又很快偏轉開去。
“不知。”怎會不知?光看眼神,便知。隻是,沒有必要說出來。
頓了一頓,又道,“問他?”
“不用。他的話,九成是随口之言,口不對心。”也就當初說嶽帥北師的時候,極爲認真,是真的一本正經地在說一本正經的話。
淩九沒再接話,有了飛天這個答案,突然覺得心情甚好。又覺得有點不快,似乎,飛天對這個人,了解得有點多……
染君、貂兒、百裏行,三人就如同考核官一般,端坐在桌案前,同樣是端坐,三人的姿勢卻是不同的。
染君如同雕塑一般正襟危坐,面無表情。
貂兒一看便是僵着身子别扭地坐着的,平素肆無忌憚慣了的她,哪有這麽正經的時候?!
百裏行脊背挺直,散發出鐵漢氣息,倒是那“咯嘣咯嘣”咬花生米的聲音,以及那看似随意往嘴裏丢花生米的動作,讓他的正氣裏又帶上了幾分邪意與肆意。
一連十人進來,他們三人,都問出了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你丢失的娃,是男娃還是女娃?
第二個問題:你家丢失的孩子今年多大?
第三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