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九不知道是懷着一種什麽樣的心情聽完淩玦的話的。
那個時候，他并不知情。
甚至不記得，當時正在做什麽，就被人給抓走了。
再從那裏出來之後，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他想，他母妃臨死之前，應該是在掐訣的……而那個訣……他隐約猜到了是爲了做什麽。
“你看，眼睛的顔色，是不是變成了這樣？”
淩玦陡然一驚，吓得下意識得往後退去。
“是……是……”舌頭在嘴裏打了幾次轉，才将這個“是”是說完整。
淩九眸光閃了一閃，嘴角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
“我想，我更有殺你滅口的理由。”當年親眼見過的人，活着的，就隻剩淩帝和淩玦了。
“不，這件事情，我沒有和第四個人說過……我不會再和任何人說……我，我隻想活下去……”
“呵……你說謊。”
淩玦尴尬了，随後，他門一發熱，便承認了。
“是。我不甘心，我才是皇長子，還是嫡子，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被淩昊搶了。不論是父皇的關愛，還是機會，還是身份地位，或者是别的什麽……那個位置，本來就該是我的。而我，這十幾年，活得小心翼翼，卑微得，還不如一個尋常世家公子……”
淩玦終于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給說出來了。
心中沒有預想的那麽憤恨，反而輕松了下來。
“母後爲了護我周全，成了淩國史上活得最卑微的皇後。如果讓淩昊得了那個位置，我和母後都沒有活路。”
淩玦勉強站直了身子，有些狼狽，知道了淩九在意他的母妃，便将淩後也搬了出來，“若是别的皇子，還有可能，但是，你和我，他都不會容得下。”
“呵……”淩九輕笑出聲。
皇子的身份……他從來就沒有在意過。
若不是懷念年幼記憶中的那一點父親的溫情……
淩玦看他面上似有動容之色，趁熱打鐵，“如果換成是我……”
“換成是你又如何？”這些天來，淩後與淩玦的動作，他不是沒有收到消息，而是根本就不在意，掃了一眼，便丢去了一旁。
他與淩昊之間的對立，從來與他們所想的，就不一樣。
“我一定會做一個好兄長，好帝王。會給弟弟們封王，會……”
“你走吧。”
淩玦愣住。
淩九放他走，不打算殺他了，他該高興，可是，心中還是希望獲得更多。
“淩九！哎？！淩玦，你也在這裏？”
“我正要走。九弟，我先告辭了。”淩玦收到雍樓尹遞給他的眼神，馬上便離開。
“你都聽到了。”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雍樓尹早就來了。
兩人的談話，雍樓尹全程聽着。
淩玦沒發現，淩九也沒說破。
“那個位置，你要坐，誰也攔不住你。老頭子一心想要你坐上去。我也知道，你是不肯的。可是那個人那裏，又沒辦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