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航将她從懷裏輕輕扶起來,看着她這樣子,心口一抽一抽地疼,他此刻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隻要一想起小四受的痛苦,他就想要打自己幾巴掌。
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來,将她送到二樓的卧室,讓她躺着能睡的安穩一些。
随後,栾航又拿了條毛巾,用溫水浸濕,爲小四擦了擦臉,等收手的時候,小四被他的動作弄醒了,迷糊地睜開眼睛,看着他。
“快睡吧。”栾航輕輕地吻在她的眉心,“我就在樓下。”
伍小四被他這溫柔地吻還有話給安慰到了,輕輕嘤咛一聲,抱着他的胳膊眷戀地蹭了蹭,閉上眼,很快又睡着了。
栾航盯着她睡顔看了許久,直到聽到外面傳來了汽車的聲音,才将手臂輕輕從她手中抽出來,又輕手輕腳地爲她蓋上被子,這才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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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航下了樓,來人已經停好了車子,正要擡手敲門,栾航已經先一步給打開了。
“你怎麽來這麽早?”栾航看見門外的人是白羽軒,下意識地皺眉,可随即想到小四,态度瞬間溫軟了許多,“小四昨晚上幫我守了一夜,剛剛睡下。”
“幫你守?!”白羽軒皺眉,壓不住火氣地沖他說道,“她隻是你女朋友,又不是你老婆。你怎麽這麽不要臉,讓她幫着你守靈,你自個睡覺!在那躺着的是你爸……”
栾航忍着脾氣,聽着他的指責,沒打斷,若不是發現自己上輩子欠了小四太多太多,又知道小四非常喜歡這個哥哥,他才不會任由白羽軒這麽教訓他。
“等小四醒了,告訴她,我和她約見的時間改在晚上七點。”白羽軒發現自己說了一大通後,對方根本就不給自己回應,也懶的說了,直接告知。
“還有别的嗎?你一大早過來,就是通知時間改了?”栾航挑眉。
“原本還想見見小四的。”白羽軒一臉郁悶地說。
他昨晚上幾乎興奮地一夜沒有睡着,盯着媽媽的照片看了許久,又反複地想看見的小四,覺得她是自己妹妹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所以,眼看着七點多了,他想着小四或許會起來了,便撐不住地開車跑過來了,卻是得到一個小四因爲守了一夜靈在睡覺的答案,自然覺得很是生氣。
“她是你妹妹,以後都是你妹妹,又不跑,你這麽急切做什麽。”栾航說着,沖他揮揮手,“再見。恕不相送。”
然後,哐當一聲,栾航将門給關上了。
白羽軒氣的瞪眼,在門外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轉身走了。
小四若是自己的妹妹,那栾航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夫了。
想到這,白羽軒覺得氣又不順起來。
等确定小四是妹妹後,一定要和她好好談一談這個問題,争取将他們給拆散了。
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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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這次睡到中午就醒過來了,她揉了揉因爲痛哭而酸脹的眼睛,覺得睜開的有些費勁,下了床,便想着去廚房,找個冰袋敷一敷,或是用熱水熏一熏也好。
“怎麽醒這麽早?”不過,她剛從卧室出來,栾航恰好上樓來,便看見了她,快速地走過來,将她抱在懷裏親了親。
“你看,我眼睛腫的太厲害了,我去敷敷。”伍小四仰着臉,手碰了碰眼睛,讓他看。
“我給你弄熱毛巾敷一敷。”栾航心疼地地頭在她左眼上親了下,等到他要親右眼的時候,被小四給躲開了。
“嗯?”栾航挑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是被拒絕了。
“你今天怎麽黏黏糊糊的?就因爲知道了你上輩子欠了我啊?”伍小四問他。
栾航神色一僵,瞪着眼問她,“什麽是就因爲?!有這一項還不行?我隻要一想起來,我就想将你給供起來……”
“我又不是牌位,你供我幹嘛!”伍小四沖他瞪眼,打斷他的話道,“你隻要這次和我一起白頭偕老就好!我之前還擔心我無法阻止你的死亡,既然你現在能夢到一些事情,可能之後也還會夢到。你自己知道危機,想要避開就簡單多了。”
栾航點頭,将她緊緊地抱住,“我一定,一定會陪你白頭到老的。”
伍小四就輕輕應了聲,沒說别的。
她是不信任何承諾的,所有的承諾,不論當初許下這承諾時,對方是有多麽的誠心,最後,都會有可能無法實現。
不是人不努力,可有時就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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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陪了栾航一下午,到了晚上七點的時候,準時赴白羽軒的約,在出門前,她被栾航叮囑了一大堆東西。
而說的最多的,就是一定要早點回來,弄的伍小四都有些好笑和無奈了。
他們倆人,此刻倒像是突然間掉了個一般,變成他開始粘着她了。
“小四,在這裏。”等小四到了咖啡館的時候,白羽軒已經到了,看見她進店,立刻沖她揚了揚手。
“哥,你多早到的?”伍小四走過去,特自然地喊白羽軒哥,然後坐在了他對面。
“……就十分鍾。”白羽軒聽見她喊自己哥哥,心情一下子飛揚了起來,輕咳一聲,趕緊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來幾張照片,“你看看,這是我媽媽的照片,你和她是不是很像?”
“嗯。确實像。”伍小四拿過來這幾天熟悉的照片,盯着看了又看,滿眼都是懷念。
“小四,我聽說國外可以做什麽鑒定,就是可以百分百确定是不是血緣關系,不知你願不願意給我幾根頭發,我托人去做一下鑒定。”白羽軒直入正題。
“當然可以了。”伍小四點頭,立刻抓了抓頭發,将散落下來的幾根都遞給他,“我也期盼着結果。不過,我的直覺已經告訴我你就是我哥哥了,你不介意我先喊你哥吧?”
“當然不介意。”白羽軒笑着将她的頭發妥善收好,“我其實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