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都知道，是不是都知道？”
“知道你父親爲什麽要害香琴他們嗎……”伍小四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栾航抱着自己的手臂再次收緊，她頓了頓，用手不斷搓着他的後背，心疼地道，
“嗯，我知道的。夢見過，你因爲這事，還曾經自殺過。”
栾航聽的身子一抖，覺得意外，可仔細一想，卻又不那麽意外！
父親是那麽一個狠毒的瘋子，還傷害他最在乎的朋友兄弟，他無法接受，也覺得萬分的愧疚，無法再面對香琴等人。
他或許想着，死亡是對他的一種解脫。
當然，這是極其懦弱的一種做法，他不想，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去死！
或許是因爲香琴他們說過不怪罪他，仍舊将他當朋友，也或許是因爲他懷中的小四。
他将臉埋在小四的頸窩處，用臉頰去蹭她，她溫暖的體溫讓他冰冷的心和身體感受到一絲絲暖意。
“阿航，你别将他的錯攬到自己身上。”小四一邊揉搓着他的後背，試圖這樣讓他放松，一邊絞盡腦汁地思考着自己該怎麽樣的安慰他，
“嗯，他是你父親，不是你未成年的兒子，他的所有言行，你都不用負責！你應該感到憤怒，而不是自責，因爲他這麽做，一點都沒有将你的感受考慮進去……”
栾航嗯了一聲，聽她這麽說話，覺得很舒服，雖然他腦子有些嗡嗡的，其實沒有太聽清楚她到底再說什。
可，不管是什麽，就是舒服，很舒坦。
伍小四也不知他的狀态，反正就是努力地想出來各種安慰的方式，最後，則是用手在他腦袋上摸了摸，說着，
“摸摸頭，不煩不煩啦……”
栾航被她這個摸頭殺給弄的終于露出一抹笑容，他從她肩上擡起頭來，“你是不是把我當兒子哄了
？”
“不是當兒子，是當女兒。”伍小四見他終于恢複了一些活力，不由松了口氣，然後道，“咱們能去沙發上再抱嗎，我胳膊和手都要斷了。”
“就你嬌氣。”栾航低頭，在她鼻子上碰了碰，嘴裏嫌棄着她嬌氣，卻是一把将她給抱起來，走動沙發上坐下了。
讓她坐在自己身上。
“你是不是好多了？”伍小四摸了摸他的臉頰，嘟着嘴說道，“我剛才說了一大堆的話，現在好渴啊。而且，我也沒吃飯呢，覺得好餓，你呢？你不想吃嗎？”
“你想吃什麽？”栾航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發現都晚上九點鍾了，不由一驚，“怎麽這麽晚了。”
“你太傷心了，忘記時間了。”伍小四從他腿上下來，去廚房倒水喝，也給他端來一杯，“我剛從外面買回來了一些菜和面條。我們就吃西紅柿雞蛋面吧？”
“行啊。”栾航點頭，也站起身，“我來幫忙。”
伍小四将他這麽積極，不由笑彎了嘴角，和他一起擠進廚房，倆個人忙活了十多分鍾，兩碗香噴噴的西紅柿雞蛋面出鍋了。
将碗端出來，兩人靠在一起，一塊埋頭往嘴裏塞面條，視線偶爾交彙，帶着甜甜的味道，讓人心裏暖暖的。
一碗暖暖的湯面下肚，栾航覺得渾身冰冷的身子終于恢複了大半，他喟歎一聲，說道，“我不知道他這一次會不會跑？”
“……要不回去看看？”伍小四遲疑了一下，沖他說道，“龔叔他們是不是已經把你爸給監視起來了？”
“嗯。”栾航點頭，忽然神色一凝，他快速地站起來，說道，“我……還是回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伍小四也連忙站起來，沖他說道。
“……好。”栾航想了想，同意了。
-
兩人出了門，開着車，快速地朝着舊宅駛去。
一路上，小四都在轉移他的注意力，給他說各種好玩的事情，還給他說，“在我夢裏，我們有個女兒哦，特别可愛，乖巧……”
“真的？”栾航聽到這話，眼睛微微一亮，心底湧進各種期待，還覺得心在聽到女兒的一瞬間變的異常柔軟，“我喜歡女孩兒。我是不是很疼她？”
伍小四鼻子猛的一酸，她趕緊眨了眨眼，用力地點頭，“嗯，你很疼她。”
若是栾航那時能回來，她相信他會是個寵女兒的好父親，一定會很疼很疼她。
她這邊沉浸在悲傷中，栾航今天狀态不佳，也沒有發現她的異樣，還陷入在自己有女兒後會是個什麽樣子的想象中，所以，想了片刻後，他不由地問，
“我們什麽時候生的女兒？”
“啊？是四年後。”伍小四說道。
“還要那麽久。”栾航聞言，立刻皺眉，整個人似乎陷入到了某種擔憂中，他思慮了一番後，又問道，
“那個……如果我和你現在就那個什麽……就，就是準備要孩子，你說咱生出來的，還會是女兒嗎？”
伍小四沒想到他這麽問，怔愣了一瞬後，不由地笑眯了眼睛，“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可以試一試。”
栾航扭頭看向她，見她這笑的見牙不見眼的開心樣，心底也跟着高興，可是，嘴上卻是要說道，
“啧啧，咱要矜持，矜持，還有喜怒不形于色，懂嗎？”
伍小四卻是笑的更大聲了，開心地看着他，心想着阿航在這個時候，還能和自己開這種玩笑，說明他調整的不錯。
她因此而開心，她别的不求，就是想要看着她的阿航每天都過的好好的。
-
等車子開到宅子附近的時候，他們看到了好幾輛車子，其中有警車，還有救護車，伍小四臉色一變，知道出事了。
栾航趕緊将車子一停，打開車門，慌張地沖過去，門外已經拉了警戒線，有警察在那守着，看見栾航要闖進去，立刻将他給攔下來。
“我是栾航，是栾旭端的兒子！出什麽事了？讓我進去！”栾航焦急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