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蘇梅紅着眼睛,哽咽的開口道。
“……你都醒了,怎麽也沒去送送?”蘇鴻瑞愣了片刻,有些複雜的開口問道。
“我送了,估計她就走不了了。”蘇梅抹去眼淚,歎了一口氣的說道:“算了,她現在也是當娘的了,我知道她的心思,也是怕在這呆着,以後孩子會被人議論,說他們的父親如何如何……”
蘇鴻瑞聽到她這番話,是真的有些對她刮目相看了,“既然你懂,又何必阻攔呢?”
蘇梅哼了一聲,這次沒說什麽,轉身回屋去了。
蘇鴻瑞笑着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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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香琴沒成想,自己半夜出行,居然還能碰到擋道的,當聽到對方要找自己的時候,她的神經一緊,以爲是來害她的。
孫立安問來人是誰,對方說是朋友,還請龔香琴到前面的車上一叙,說有關鍾玥的重要事情告訴她。
龔香琴一聽關乎自己的母親,心中頓時焦急,讓孫立安看顧着孩子,獨自跟着他去了前面的大卡車前。
孫立安自然死活不同意了,就怕她發生危險,可是,龔香琴堅持,最後他無法,隻得同意。
“小姐,還請上車。”來人先爬到卡車箱内,然後,掀開簾子,沖龔香琴說道。
龔香琴透過簾子,看了一眼裏面,借着手電筒的光亮,她看清裏面居然安了一張床,上面還躺着一個人。
她的心口猛的劇烈跳動了一下。
這人剛才說要告訴她有關她媽媽的事情,會不會?
會不會這裏面躺着的人,就是她媽?!
用那麽白的被子蓋在身上,難道她媽已經死了?
因爲這個想法,龔香琴心慌的兩腿發軟,胳膊也沒有力氣了,她一條腿蹬上了卡車的腳蹬,卻是又掉了下來,根本就沒有力氣爬上去。
“小姐,我拉你上來,别怕。”那人意識到了她的窘迫,雙手抓着她,幾乎是用力的将她給拽上了卡車。
龔香琴一上去,目光就灼灼的看向床上,隐約間看到那人的面容,發現不是她媽媽時,龔香琴又是一陣失落難受的想哭。
“小姐,你随我來。不論你看到什麽,還請你一定不要喊叫。”那人扶了一把龔香琴,拉着她走到床邊,然後将黏在鍾玥臉上的僞裝給一一的除去。
龔香琴的心越跳越快,其實,根本就不用除去僞裝,她湊近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人是她媽媽!
她用手捂住嘴,防止自己會歡呼驚喜的叫出聲來,可是,她的眼淚卻是不受控制的越流越多,激動的渾身發抖!
待僞裝全部都除去後,龔香琴看到她媽媽蒼白的臉色,心疼的一下子跪了下來,抓着她的手,憋着氣的默默流淚。
“小姐,夫人生命無礙,隻是因爲撞擊到了頭部,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來。你不要太傷心。”那人,也就是這幾天,一直照顧鍾玥的小李開口道。
龔香琴嗚咽的不斷點頭,抓着媽媽手的力道不禁大了幾分,還活着就好,還活着就好。
“張先生說,若是你不打算留在豐縣,就讓我們帶着夫人和你彙合,我們也是剛到這裏,原本想要去摸摸門的,卻沒想到恰好聽到你要離開的消息。這可真巧了。”小李滿臉慶幸的說道。
龔香琴抹掉眼淚,從地上站起來,開口問道:“若是沒碰到我,你們打算帶我媽去哪裏?宸毅有說什麽嗎?”
“若是你留這或是已經離開,我們都要帶夫人去南方。這也是張先生的意思。”小李見她十分傷心,抿了抿嘴,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她道:“這是張先生讓我給你的。”
龔香琴眼睛瞬間亮了,連忙從他手中将信給接了過來,迫不及待的拆開,發現裏面就隻有薄薄的半張紙。
香琴:
謝謝你那天的理解和配合,将我從愧疚的地獄中拯救出來。北京一切有我,我不會讓爸他們丢掉性命的!短時間内,我無法再聯系你!還請你和孩子珍重!
愛你的宸毅。
短短的幾行字,張宸毅當時應該寫的很急,筆畫也很重,十分潦草,可看在龔香琴眼中,卻是宛若珍寶。
她淚眼模糊的将這幾句短短的話,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暖如春。
“謝謝你。我這次也原計劃是去南方的,我們正好一起離開。”龔香琴将薄紙又放進信封内,然後貼身妥善放好。
“小姐,夫人還活着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還請你讓剛才那位離開。”小李說道。
“我明白。”龔香琴點了點頭,沖他道:“你将我媽媽的妝容再僞裝上吧,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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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他們是什麽人啊?!你就要跟着他們離開?!”孫立安聽到龔香琴的打算,将頭搖成了撥浪鼓,堅決不同意道:“你可不敢這樣。”
“孫叔,他們是我媽出事前安排的人,絕對可靠。你和鴻瑞叔都拖家帶口的,我不想再連累你們。等我去南方安頓好了,我會往家裏打電話的。”龔香琴态度堅決的說道。
她将孩子們給抱出來,又讓人小李幫着将行李搬到卡車上,任由孫叔氣的跳腳,也是無法阻攔。“孫叔叔,謝謝你!”龔香琴臨上車之前,抱了抱他,真誠的感激道。
孫立安這個耿直的大漢,被她這麽一弄,頓時間有些局促,鼻子都酸了,無奈的沖她說道:“你個女娃娃,就是倔哦!夫人多疼你呀,你可要好好的!”
龔香琴紅着眼睛點頭,嘴角擠出一抹笑意的說道:“回去後,還要麻煩孫叔代我,向我娘陪個不是。告訴她别擔心。”
“哎!知道了!你快走吧。”孫立安應了一聲,沖她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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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算寬敞的卡車,因爲龔香琴和孩子的加入,頓時間有些擁擠了一些。
這卡車經過特殊改造過,上面有兩張床,都是固定住的,上面還有類似安全帶的繩子,可以将人捆綁在床上,不至于颠簸的亂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