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個時候,我還是一人,不論這裏多麽危險,我定然會留在這裏。可是,我現在有孩子,我要保護他們,我要護着他們長大,我不能讓自己也出事!”
伍小四被她說的一陣心酸,也看向兩個超級可愛的寶貝兒,再一想到張宸毅,一顆心又氣又怒,揪的都要疼死了!
“小四,還要麻煩你現在就去幫我買兩張車票,買回豐縣的。”龔香琴說道。
“好,我這就去給你買。”伍小四愣了一下,趕緊的出門了。
龔香琴一人坐在那裏,細細的思量伍小四剛才說的話,宸毅讓她明天必須走,這裏面應該有考量吧。
這兩天她一直在等宸毅的消息,期待他能稍微透露一些隻言片語的,也好讓她安心,可是,她什麽都沒有等來。
龔香琴設身處地的爲張宸毅想了想,覺得他如今才是走在懸空的鋼索上呢,稍不留神,就會被摔的粉身碎骨的。
應該是無法發出信息。
“香琴,咱們真要回豐縣了啊。”剛在睡午覺的蘇梅起床後,聽見龔香琴和小四的談話後,驚喜的問道。
“嗯。明天就回。”龔香琴點頭。
“這太好了!這北京的水太深了,咱們一不小心就被淹死了,還是趕緊回去的好。”蘇梅拍着胸口,神色恐慌的開口道。
“娘,你别怕。我家的禍事應該已經過去了,不會再禍及到我們身上了。”龔香琴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
“我咋能放心啊!張宸毅對咱是知根知底的,他現在變的這麽畜生,若是哪一天他在發瘋,一點都不顧及兩個孩子,對我們喊打喊殺的,到時候可咋辦?!”蘇梅目露驚懼的說道。
“……不會的。”龔香琴沒想到她娘|的恐懼,竟是完全因爲張宸毅,她一時間心情複雜難言,呐呐的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她。
“我這就收拾東西去,不想那麽多了!能活一天,咱就過一天,可就是苦了我的兩個外孫了啊,到那時,他們問自己爸爸是誰,我們該怎麽說哦,難不成要告訴他們,你們的親爹是壞蛋,是畜生?!”
蘇梅一邊念叨着,一邊收拾東西,沒有看見龔香琴神色變的十分複雜,不是如她的憤恨,而是一種凄楚。
龔香琴忽然間明白了,她不能讓她的孩子在豐縣生活,不能在這些親戚朋友的看護下長大,因爲他們會告訴她的孩子,他們的父親是個壞人!
可張宸毅不是!
他是個英雄,是爲了保護他們,是爲了保護她家,甘願被所有人唾棄,忍辱負重的英雄!
她不能讓她的孩子在這種誤解中長大,讓他們也跟着仇恨他們的父親,在他們小小的心靈中蒙上了一層陰暗的種子。
她要帶着孩子,去一個誰也不認識他們的地方,蟄伏,等待。
等待可以真相大白的那天,等待可以家人再次團聚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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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兩天一夜的火車,終于到了豐縣。
下了火車,便看到了前來接他們的孫立安,蘇鴻瑞等人,他們都到齊了。
“孫叔叔,鴻瑞叔,你們不忙嗎?怎麽都來了?!”龔香琴又驚又喜的看着他們,心底又泛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小姐,昨天北京那邊就過來人了,說是要這邊建設資金來源有問題,要求暫停所有的施工,接受檢查。我們這都閑下來了,老呂也被叫去問話了。”蘇鴻瑞嘴角咧出一個苦笑:
“小姐,這次龔軍長被抓,被批判,罪行也是說什麽貪污受賄,還有各種名諱由頭的斂财,幸虧你一年前就不插手這邊的事了,若不然,定然也不能脫身!”
“呵!”龔香琴聽到關于父親的罪行名目,沒有驚慌,也隻是嗤笑一聲,冷冷的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可不是這樣哩!”孫立安暴躁的抓了抓頭發,不懂拐彎抹角的直接問道:“小姐,他們說夫人死了,還是張宸毅殺?!是真還是假?!我們得到這個消息後,全都不信哩!”
龔香琴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緊了緊抱着小寶的胳膊,眼睛也紅了,哽咽的說道:“對!是張宸毅這麽告訴我的!可是,我沒有看到我媽的……屍首,我也不知道是該信,還是繼續抱有一絲希望……”
“娘的!還真是這樣!張宸毅那個畜生小子,他真有這樣的膽子!我他媽的馬上去北京殺了他!”孫立安氣的面紅耳赤的怒吼道。
“哇哇……”
他話音剛落,小寶突然大哭了起來,小手撲騰着,哭的滿臉通紅,差點背過氣去。
龔香琴趕緊抱着她哄,又看了一眼被她娘抱着的大寶,見他也是憋着小嘴,要哭不哭的樣子,便問道:“娘,你摸摸大寶尿了嗎?”
“沒有啊,剛換的尿布,也剛喂飽他們,這咋就突然間哭了呢。”蘇梅納悶的說着,雙臂晃蕩着,不斷的哄着大寶。
“……該不會是聽見我罵他們爹了吧?”孫立安撓了撓腦袋,瞪圓了眼睛,自己都不相信的說道。
龔香琴愣了一下,心裏還真的有那麽一些相信的,兩個寶貝兒有多麽喜歡張宸毅,她這個做媽媽的,可是一清二楚。
可是,孩子畢竟太小了,她又覺得這麽想,就是太理想化或是将他們妖孽化了。
“那咋可能呢!我們的兩個乖寶才不會站在那個畜生爹那邊呢!哼!”蘇梅氣怒不已的說道。
“娘!别說了!”龔香琴皺眉打斷她的話,想要離開的念頭愈發強烈了。
見龔香琴不高興了,蘇梅立刻閉了嘴,蘇鴻瑞說了兩句和稀泥的話,便招呼着上車離開。
“曉茹!”車子剛剛駛出火車站,龔香琴向外望去的時候,便看見曉茹站在路邊上,正看着他們呢。
龔香琴想讓孫立安停車,可是,又想了想,還是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