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販子打的。”張宸毅說道。
李醫生神色一噎,歎了一口氣,從醫藥箱裏拿出來一盒藥膏,開口道:“用這個抹,一天三次,身上的傷口過兩天就好了。”
給兩個孩子用完藥,又給他們吃了一些東西,小女孩兒燒漸漸退了,迷糊的睡着了,二豆則是很有精神,衆人問什麽,他就答什麽,不大一會兒,大家也就将他的情況給摸清楚了。
“二豆,你先安心在這住下,我們還有警察會幫你找到你的家人的。”張宸毅拍了拍他的小腦袋,開口道。
這個孩子,并沒有被艱苦無人性的生活給磨去心底的善良,也沒有磨去孩子的純真,張宸毅很喜歡他,也迫切的希望能找到他的家人,讓他過的幸福。
可是,從剛才二豆的講述來看,爲他找到家人很難,很難。
二豆被拐賣的時候,也就是六七歲,這麽大的孩子确實記事了,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哪裏還能記住爸媽的長相,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不知道他原來的家在哪裏。
索性,他不記得,應該還能從人販子的口中知道一些情況。
天黑之後,阿彪才回來了,跟着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任小穎。
“情況怎麽樣?那幾個孩子都安置妥當了?”阿彪一回來,龔香琴便關切的問道。
“你們都沒在場,要是聽見那些人販子的話,絕對會恨不得能将他們一個個的都宰了!”
任小穎來到龔家,是一點也不陌生,和鍾玥龔昱山大大咧咧的打完招呼後,坐下後咕咚的灌了一杯水,将杯子往那裏一放,氣怒不已的說道。
鍾玥他們還沒接話,任小穎就氣也不喘的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通:
“你們知道這些人販子前前後後拐賣了多少孩子嗎!!有上百個!這還是他們估算的!據他們說,不聽話的,他們就直接賣了,聽話的,他們就留在身邊,讓孩子乞讨,讨來的錢都給他們,說這樣養着孩子收益更大!
其中,二豆是跟着他們最久的孩子,說他最機靈最乖,還會幫着照看小孩什麽的,那個發燒的小女孩,剛被拐來沒一個月,其餘的小孩,長的就是兩年的,短的也有半年的。我已經和我報社聯系了,會幫着登告示的,希望能幫着這些小孩趕緊的找到家,警察那邊也會幫着尋找……”
“那二豆從哪裏拐來的,那些人說了嗎?”張宸毅追問道。
“好像是從南方拐來的,具體的他們也記不清了。這些人渣!”任小穎說着說着就來氣。
伍小四看着活力四射的她,覺得自己有些移不開視線,這個女人,一頭利落的短發,一舉一動,都帶着一種活力,給人一種精力充沛,活力滿滿的感覺。
更是讓她有種想要加入她,變的和她一樣的一種沖動。
“喂,你幹嘛一直偷看我啊,别以爲我不知道哦,其實我的右眼一直斜瞄着你呢!”任小穎又喝下一杯茶,忽然間扭頭,看向伍小四,指着她笑眯眯的問道。
伍小四被抓包了,有些尴尬的笑笑,然後說道:“我就是覺得你很厲害,好棒!我覺得你能做好多事情,就是那種嫉惡如仇,給我的感覺,像是女俠!哎呀,我嘴笨,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哦……我明白了。你也想成爲記者對不對?”任小穎笑着說道。
伍小四趕緊搖了搖頭,自卑的說道:“我初中都沒有讀完,我哪能當記者啊。我,我不行的,我就是連紡織女工都做不太好,我就隻會上山打個獵,采采蘑菇木耳啥的,我沒文化也沒見識……”
她這番話,聽的龔香琴等人直皺眉。
“不會可以學啊!”龔香琴說道。
“不會可以學啊。”任小穎也同時說道。
龔香琴和任小穎對視一眼,都笑了笑。
“小四,你還小,你想學什麽現在學完全來得及,你不用自暴自棄!”龔香琴說道。
“你會打獵,我簡直羨慕死了,我不會啊!我就是會拍拍照,耍耍嘴皮子,拍拍照啊,一點也不厲害!”任小穎說。
“你要是覺得當記者很好,可以報道這些醜陋的壞事,弘揚美好的事情,那你就從現在學。”龔香琴又道。
“我雖然才剛畢業,也是個小菜鳥,可是,這方面,我做你師父還是可以的,我可以先給你介紹介紹,你若是喜歡,你從今天就跟着我幹!”任小穎又拍了拍胸脯,一臉豪氣的說道。
龔香琴和她,這一人一語,把伍小四說的熱血沸騰,感覺最近一直堆積在心口的那些郁氣,終于找到了一個發洩的口子,她看到了人生奮鬥的方向。
可是——
“我今天過來,是想要告别,我想回東北了。”伍小四搓了搓腿,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那你現在呢?”龔香琴問道。
“你此時此刻,是想回東北,還是想跟着我學習東西!”任小穎說道。
“……跟你學東西。”伍小四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任小穎猛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蹦到伍小四面前,伸出手掌,沖她說道:“來,擊個掌!”
“啪!”
伍小四伸出手掌,有些稀裏糊塗的和她碰了一下。
“行了,咱們就這麽說好了!你明天沒事吧?”任小穎問道:“是不是現在沒活幹了?”
伍小四再次有些發懵的點頭。
“今天有點晚了,我要回家報道了。明天我再過來找你,以後你就跟着我混好了!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任小穎拿起自己的背包和相機,沖她揮了揮手,又和龔香琴等人告别道,然後特别潇灑的離開了。
“她還真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龔香琴手托着下巴,很是贊賞的說道。
“嗯嗯。”伍小四跟着點頭,還覺得暈乎乎的,就這樣,她就将自己給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