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你先别激動,你現在可是有身孕的人,可要愛惜好自己的身體,你先坐下。”孫立安想到傳來的消息,簡直爲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口。
“我身體沒事。孫叔叔,你一直不說,是不是宸毅受傷很重?你說吧,我有心理準備的。”龔香琴重新坐下,開口說道。
“小姐,宸毅找是找到了,但是……人已經死了,找到的是他的屍體。”孫立安猶豫的看了她半天,最後咬了咬牙,終于說了出來。
龔香琴驚愕的愣住了,臉色也變的慘白如雪,她并沒有哭泣,隻是整個人像是被吓傻了一樣,雙眼無神的望着孫立安,過了許久才啞着嗓子問了一句:“……你剛說什麽?”
孫立安看她這個樣子,都要擔心死了,爲防止她突然動作,他連忙上前一步,紅着眼睛勸慰道:“小姐,過去這麽久都沒有宸毅的消息,本來就兇多吉少,你也該有所準備的,隻是現在确定了噩耗,人真的是死了。”
“不,我不相信!”龔香琴搖頭,一直搖頭,雙眼愈發無神,嘴裏卻是喃喃自語道:“我不相信,宸毅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小姐,找到的屍首已經被野獸給咬的血肉模糊,看不清面容了,之所以判定那人是張宸毅,是因爲在他的身上發現了這個。”孫立安從兜裏掏出來一張紙,遞給龔香琴。
這張紙,赫然是張宸毅親手畫的龔香琴。
“你,你是說這個就在那屍首的懷裏?”龔香琴盯着那紙張上面的畫像,一直木然無神的眼睛終于有了反應。
她的眼睛裏面充滿了痛苦和絕望,眼淚也不由的一滴一滴的落下,打濕了紙張,也打濕了上面的‘她’,讓畫像也模糊了起來。
“是的。就在身上發現的,而且,這屍體是在永坪縣内發現的。在那裏,除了宸毅能如此逼真的畫出小姐的樣子,恐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孫立安也悲痛的哀歎一聲。
“永坪縣?”龔香琴愣了許久,抹幹眼淚的問道:“那不是距離這很遠,你們是誰發現的屍首的?”
“是一個叫做伍小四的姑娘,她自己找到咱這邊來的,還說當初就是她救下了宸毅,可是,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不肯和我說,而且她要求一定要見你。”孫立安說道。
“她在哪裏呢?!快帶我去見她!”龔香琴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慌張焦急的說道。
“小姐,外面路滑,你這樣心慌意亂的可不敢出去,萬一摔倒了可就完了!”孫立安見她往外面跑,連忙阻止道:
“你在屋裏等着,她就在外面呢,我馬上喊她進來。”
“那麻煩孫叔叔趕緊請她進來,快。”龔香琴哽咽的催促道。
“哎,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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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見到你了。”伍小四走進屋來,盯着龔香琴看了幾秒鍾,有些感慨良多的說了一句:“你果真是香琴。”
“姑娘認識我?是因爲宸毅嗎?”龔香琴聽她這麽說,連忙慌張的問道:“姑娘說那個死的人就是宸毅,難道就因爲這一張畫像嗎?”
“你叫我小四吧,我聽你喊我姑娘,聽的别扭。”伍小四走到她面前,看她眼睛紅紅的,神色痛苦慌亂,知道她是真的在乎張宸毅,不禁爲他們倆人歎了一口氣。
這麽相愛的兩人,怎麽就不能在一起呢!如今,張宸毅還死了!
“對不起,是我沒有照看好他,才讓他出了事。”伍小四低着頭,自責的說道。
“小四,你能給我詳細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龔香琴心又慌又亂,她現在沒有哭泣,還強撐着在這裏問東問西,都是因爲她相信張宸毅不會死!
因爲她相信,那個找到的屍首一定不是張宸毅!
“好,我從撿到他的那一天給你說……”伍小四拉着她坐在一邊的炕上,自己盤上腿,開始仔細的将過去一個月的事情講給龔香琴聽。
“他傷的非常重,有兩三次都差點救不回來了,就算是撿回來了一條命,卻也隻能躺在床上,渾身沒有力氣,像半個殘廢一個。他因爲高燒一直不斷,将他燒糊塗了,忘了一些事情,可是,他沒有忘記你!他昏睡中都在喊你的名字,醒來還是喊你的名字。”
伍小四講到這裏,看了一眼龔香琴,見她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不禁也心酸,跟着紅了眼睛,從兜裏掏出另外一張紙,沖她說道:
“這些畫像,是前幾天他稍微好了一些,費了所有力氣才畫出來的,就是爲了讓我認識你,記住你的長相,好幫着他能夠找到你。我手裏這張,是他畫的最好的,他說是最像你的……”
“嗚嗚嗚……”龔香琴接過來看了一眼,頓時哭的撕心裂肺,彎着腰,捂着臉,痛苦的不能自已。
“你聽好,可恨的地方來了!”伍小四握緊她的手,氣怒的說道:
“我的三姐還有他男人,去縣城看到了你們貼的告示,便想要獨自領了那一千塊錢,所以,他們就将我給騙出去,把張宸毅偷偷的放進了牛車裏,準備運到縣城,說再聯系你們!可是,這牛車,半道上出了事,倆個人都死了!那個混蛋王慶林的屍體都被野獸給啃沒了,張宸毅的還剩下了半副,找到的時候,也已經不成人形了,我是找到他衣服裏的這張紙,才知道他是張宸毅的!”
“不,我還是不相信,張宸毅不會死的!”龔香琴聽完之後,還是不斷的搖頭,哽咽的說道:“我不相信宸毅會死!他不會死的!他不可能死在這裏!不可能!”
“我将他的屍體給拉回來了,你……要不要看看?”伍小四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歎了一口氣道。
“……好。”龔香琴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