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宸毅低咒一聲,看了一眼還排在前面的四五個人,還差一點,他就能從這裏逃出去了!
就差那麽一點點。
因爲這突然的變故,候車的人群開始變的很不安,人們緊張的互相看着,還有哭腔搶地的痛苦訴說自己趕時間,必須要走的,但是,這種情況下,就是逃過檢查,列車不開,也是沒法走。
張宸毅也到處張望着,尋找和自己臉型差不多,手裏還拿着身份證的人,他準備趁機找個機會順過來對方的證件,或許可以蒙混過關。
可是,并沒有這樣一個人!
眼見對方快要排查到自己這一邊了,張宸毅低頭,往下壓了壓帽子,攥着背包的手也随之一緊。
他決定先離開這,等有機會了再回來或者是找其他的機會先離開北京,然後再想辦法去東北。
可是,他剛向前走了幾步,就立刻有個人叫住了他。
“喂!你站住!我們正在查要犯呢,讓你站住不動,你怎麽還胡亂的走動?!有身份證沒,拿出來我看看。”一個戰士邊說着,邊走向張宸毅。
“同志,我沒有身份證。”張宸毅稍微擡起頭,沖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将帽子摘了,頭也擡起來。”那戰士見他低着頭,自己看不清他的長相,不禁皺緊了眉頭,沖他說道。
張宸毅很自信自己裝扮,隻要不是特别熟悉自己的人,定然不會認出自己來,所以,他沒有負擔的摘掉帽子,又擡起頭來,看向那位戰士,沖他笑了笑。
“你叫什麽?有誰和你一起的嗎?可以證明你的身份。”那戰士盯着張宸毅看了幾秒鍾,沒有露出懷疑之色,就隻是按常規來盤問道。
“同志,就我自己。”張宸毅說道。
“讓我看看你的背包。打開一下。”那位戰士說道。
張宸毅打開包,讓他查看,自然看不出來什麽不合理的地方。
那戰士又翻了他的身,檢查的特别細緻,就是不讓他走,張宸毅被他磨的心底有些煩躁,也擔心越這樣下去,他就會越出問題。
“咦,你這臉色怎麽這麽白?有些不正常啊。”忽然間,那個戰士眯了眯眼,指着他的臉說道,甚至,他還将手伸過來,準備親自檢查一下。
張宸毅眼底閃過一抹狠意,他偏過頭,神色中露出一抹受辱和惡心,沖着那個戰士,憤怒的大聲的問道:“你喜歡男人是你自己的事!你别想借着檢查就摸我的臉!真是太令人作嘔了!”
“你胡說什麽?!”那個戰士簡直要被氣炸了,尤其是被這麽多人同時看着,别人還對他指指點點的,更是讓他憤怒不已。
“我看你就是有問題!”那個戰士說着就要動手,要将張宸毅給揍趴在地,狠狠的教訓他一頓。
張宸毅拳頭握了握,正想要反擊的時候,突然間另外一邊傳來一聲大喊:“立刻收隊離開!要犯不再這裏。”
那個戰士及時收回手,狠狠的瞪了張宸毅一眼,有些不忿的離開了。
張宸毅看着那些人撤離,不禁松了一口氣,火車站又重新恢複了正常,等檢完票,上了火車,列車開始駛離北京之後,張宸毅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了。
香琴,我會在東北等着你。
希望在命運的安排下,你能到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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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東北,十月下旬就下了初雪。
如今已經十一月末,接連下了三四場大雪的東北,已經真正的成了一個冰雪世界,沿途的道路,兩邊的景色,被白雪完全覆蓋了。
“你,你沒有準備更厚的衣服嗎?這種棉服沒用,太,太薄了,我要穿鴨絨的或者軍大衣……”龔香琴在後座上凍的直打哆嗦,牙齒打顫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給,給你說,再這樣下去,不用我故意尋死,我就會被凍,凍死了。”
“吵什麽吵!老子難道不冷嗎!”司機暴怒的沖她吼道,他冷的手都凍僵了,将車開的非常慢,一是因爲凍僵,二是因爲怕雪地路滑會翻車。
“媽的,老子真沒想到今年這居然這麽冷!”
司機一邊憤怒的嘟囔着,一邊小心的往前開,心想着天黑之前,一定要找個地方住下,再買幾身厚的衣服,要不然非得凍死在路上不可。
龔香琴也不說話了,節省體力。
她不僅冷,而且也非常的餓,一路上爲了減少上廁所的次數,她吃的很少,如今身上沒有熱量,真的是饑寒交迫。
她在心中也祈禱着天黑前,能夠順利的找到一個地方住下。
至于逃跑,她連想也不想,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還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她逃了,結局就隻有餓死或凍死在雪地裏。
幸運的,在天黑之前,龔香琴他們雖然沒有開到鎮上或是縣城裏,卻也找到了人煙,開到了一個村子裏。
“我現在将你身上的繩索給你去了,你敢逃跑的話,我不會去找你,我會立刻殺了這裏的村民。”司機将車子停下,沖龔香琴說道。
這個司機,性子陰狠,但不喜歡用暴力,而是喜歡拿捏人心,在心裏上折磨你,讓你痛苦,讓你害怕恐懼。
至少目前來看,龔香琴十分慶幸他是個這樣的性子,而不是無腦殘暴的兇徒,因爲她不用擔心他會毆打自己,甚至糟踐玷污自己。
甚至,她還可以和他溝通,也可以稍微談談條件,讓她自己過得舒服一些。
“你也該了解我了。我這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拖累無辜的人的性命,這會讓我很痛苦,所以,我不會跑的。”龔香琴也很認真的說道。
“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這人先是将她身上的繩索給除掉了,但是,等給她解開綁着她手腕的繩子後,他沖她殘忍的一笑:“忍着點,這會有點疼。”
還沒等龔香琴意識到他到底要做什麽,他就用力一掰,将龔香琴的兩隻手腕給掰斷了,扭曲的耷拉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