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他對外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警察,産生了很深的懷疑。
“裏面的人,快開門!”門又被哐哐的敲響,外面的人再次不耐煩的大喊道。
“哎呦!警察同志,等,等一下哦,俺在洗澡呢,沒法給你開門!”張宸毅改爲土掉渣的鄉音,裝作驚慌失措的喊道。
龔香琴一聽他這麽說,就知道他在懷疑外面的人,所以,她快速的從床上起來,拿過自己的包,從裏面拿出口紅,開始往自己的臉上,胳膊上點紅點,并沖張宸毅小聲說道:
“我一會蒙頭,你就說我得了紅疹,會傳染……”
張宸毅沖她豎了豎大拇指,看她将自己畫的滿臉紅點,眉眼間染上一抹笑意。
緊跟着,他也将自己的外套脫掉,就穿個背心,趕緊的沖到衛生間,将自己的頭發,衣服全部都弄濕,扮成剛剛洗澡的樣子。
“給你一分鍾,抓緊時間出來!”外面的人不耐煩的再次大聲喊道。
“好好好,馬上來了,來了!”張宸毅一邊應着,一邊又看了一眼龔香琴的包,趕緊的将那個用子彈做的吊墜給收起來,就要往窗外扔。
這可是子彈,就算是廢舊的,一般人也接觸不到,隻要有這個在,外面的人不管是不是警察,都會盤問幾句。
“哎!”龔香琴見他居然敢扔出去,立刻叫住他,瞪着眼小聲的說道:“拿來,給我。”
張宸毅看了她一眼,隻能趕緊塞到她手裏,将手槍也塞給她,小聲的沖她說道:“藏好。你快躺下,蒙住頭,快。”
龔香琴點頭,接過來那個吊墜和槍,吊墜直接塞到了自己的胸口下面,用胸罩固定住,也是豁出去了。
誰讓她不舍得扔。
而槍就有些大了,她想了想,隻能往自己的胳肢窩裏放,反正一會兒就裝半死,想盡辦法不起來。
張宸毅一身濕漉漉的跑去開門,在打開門的時候,直接來了個歪嘴邪臉,弄的臉都扭曲變形了,就算是原本認識他,就他這樣子,隻要不是熟悉的人,一時間也無法認出來他。
外面的人還真穿着警察的制服,不過,張宸毅對上他的眼神後,就知道他不可能是警察。
普通的鎮上警察,可沒有這麽狠的眼神。
張宸毅立刻堆滿了小心又有些害怕的笑容,操着土掉渣的鄉音說道:“同,同志,你好,你看這就俺和俺媳婦兒,俺們過來看病的,沒壞人,沒壞人……”
“讓開,我進去看看。”那人看了張宸毅一眼,仔細的打量了一兩秒,就移開了視線,并沒有對他起疑。
“同,同志,這是俺媳婦兒,她得了紅疹子,傳,傳染人哦,你别靠近,别靠近……”張宸毅趕緊的跟在他後面,走到床前,張開胳膊,晃着腦袋沖他說道。
那人一見他這樣,上前的腳步也有些猶豫了,他皺了皺眉,沖張宸毅說道:“你掀開被子,我看看。”
“哎呦,可不能全掀,俺媳婦兒光着腚呢,要是被你看去了咋辦?!”張宸毅頓時瞪大了眼,揮着胳膊咋呼的喊道。
“沒讓你全掀!我看看臉!”那人被他那句‘光着腚’給堵的臉色一僵,不耐煩的沖他說道。
張宸毅拿起一旁的毛巾,裹住自己手,才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的一角,還巴啦啦的說道:
“同志,俺給你說哦,這個疹子可不能碰,會傳染的。你看看她的臉,她胳膊上的紅疹子了,可厲害着呢,癢的讓人受不了的……”
那人一看,見龔香琴的臉上和胳膊上都是紅點子,不禁點了點頭,就轉過身不再看了,改爲去看衛生間。
張宸毅趕緊給龔香琴蓋上,追在那人屁股後面,操着口音和他湊近乎:“同志,你要抓啥壞人啊。你說說,俺說不定也知道呢,也見過呢……”
“就你?”那人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歪嘴斜眼的樣子,諷刺的嗤笑一聲,“那你說說,你見過一男一女嗎?都長的蠻好看的,你見過沒?”
“還有女的?俺給你說,俺媳婦兒就長的俊,起了紅疹子也俊着呢!俺不看别的娘們……”張宸毅将頭搖成了撥浪鼓。
“行了行了。”那人不耐煩的打斷他,轉身就離開,覺得和他在這說這些事情,簡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同志,你慢走。”張宸毅又趕緊将他送到門口,一直目送他離開,等他走到一半回身的時候,還揚手沖他揮了揮,笑着大喊道:“你走好。”
等人完全不見了,他才一收笑容,将門一關,面容也恢複了正常,他不禁難受的搓了搓自己的臉,覺得都要抽筋了。
“真的走了?”龔香琴也一掀被子,大口的喘了幾口氣,驚魂未定的看着他,有些好笑的說道:“媽呀,我差點就憋不住被你給逗笑了。你可真能扯,你不去演戲,委屈了你的才能。”
“趕緊起來,這個地方不能呆了,我們要離開。”張宸毅卻是一點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他将衣服遞給她,自己用毛巾随便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
“爲什麽還要急着離開,剛才不是已經糊弄過去了嗎?”龔香琴一邊從床上起來,一邊問道。
“他們能來一次,就能來第二次。而且,咱們住進來的時候,你可沒起紅疹子。若是那人細心一點,問問這的老闆娘的客人情況,我們就露餡了。”張宸毅快速的說道。
龔香琴聽的連連點頭,抹去臉上的紅印,将衣服穿好,又問道:“那我們去哪兒?”
“先離開這再說,我也沒想好具體去哪兒。”張宸毅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他現在腦子裏也一直在分析到底哪個地方或許更安全一些,等到兩人臨出門前,張宸毅終于說道:“回我家。”
“什麽?!”龔香琴震驚的擡頭看向他,不可思議的問道:“回你家?你開什麽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