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宸毅聽到這話,猛的從床上站起來,震驚的瞪着她,幾乎是尖聲的質問。
妒火,怒火,難以置信,甚至被欺騙等等爆炸負面的情緒一同向他襲來,幾乎要在這一瞬間将他的理智淹沒。
龔香琴被他的聲音和動作吓了一大跳,再見他臉色鐵青,放在身側的手也緊緊的握成拳的樣子,明顯萬分暴怒。
她見他這樣,心也咯噔一聲,沉了下去。
其實,對于他的反應,她可以預見,任誰聽見自己心愛的人和自己兄弟還曾有過這樣的恩怨糾葛都無法平靜的接受。
或許,在栾航剛出現,還未和張宸毅成爲親密戰友兄弟的時候,告訴他這些,會令他稍微好受那麽一些。
或許會好受一些吧。
但是,之前兩人還親密無間,沒有裂痕,她那時其實不敢說,怕兩人之間因此有了芥蒂,會影響彼此的感情。
然而,現在已經不存在這個困擾了。
因爲兩人的感情已經出現了巨大的裂痕,已經變成了這個痛苦尴尬的局面。
龔香琴覺得說與不說,隔閡既然都存在了,那再扔出一個炸彈,将彼此之間的裂痕炸的更裂一些,似乎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了。
破罐子破摔吧。
“你聽的沒錯,我前世确實對栾航有過愛慕,但是,他并不喜歡我……”龔香琴開口,想要繼續解釋。
“等等。”張宸毅擡手,卻是臉色鐵青的打斷她的話,“給我一分鍾的時間,我需要平靜一下。”
龔香琴看着他走到窗邊,背對着自己,看不清他的表情,歎了一口氣,龔香琴轉開視線,有些疲倦的閉上眼睛。
發燒的酸痛,還有臂膀的疼痛,都在消耗着她的體力,她忽然覺得現在提起這個話題,就是在自我折磨。
“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這麽說,說什麽前世的這些荒誕的事情,其實就是爲了将我推開!”張宸毅過了半天,轉過身來,看着龔香琴問道。
“什麽?!”龔香琴皺眉,被他這麽質問,換成她自己開始變的火大了,
“我現在需要将你推開嗎?!我們兩人已經分開了。我就站在這裏不動,你自己還可以像以前那樣親密的靠近我嗎?!你不能!我隻是向你完成曾經許給你的承諾,我要告訴你真相!我和栾航再如何的恩怨糾葛,那也是前世的事情,和今生沒有一點關系,你爲什麽要如此憤怒?!我即便想要推開你,我也沒必要編造一個這樣的謊言!”
張宸毅聽到她居然還這樣問自己,問自己爲什麽憤怒,令他更加惱怒的同時也都要懷疑自己的情緒是不是過激的可笑:
“這些經曆對你而言,算什麽?過眼雲煙,飄過就散?你說你愛慕栾航,我是覺得吃醋,我是覺得不舒服。
但是,相比之下,這都是小事。你說的你曾因爲他跳河自殺?!這到底又是因爲什麽?!栾航是我可以交命的兄弟,你突然對我說這些,我覺得我對他所認知的一切都崩塌了!什麽兄弟,我現在想立刻沖到他面前暴揍他一頓!”
龔香琴被他臉上兇狠的神色給吓了一跳,仔細的觀察他的神色,見他竟是隻有怒火,而不是膈應吃醋,心中泛起暖意的同時,還有不可思議。
“你在氣憤栾航害我自殺?你這真的不是……因爲吃醋嗎?我前世曾經喜歡過栾航,還不知好歹的覺得王瑾軒更好,而嫌棄你……”
“你也說自己不知好歹了。”張宸毅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我是吃醋,但是,你先告訴我,栾航怎麽害的你要跳河自殺的?!”
龔香琴被他那句‘你也說自己不知好歹了’給怼的啞口無言,頓了一下才說道:
“前世,我孤身一人剛到北京時,十分凄慘,沒房容身,也沒錢吃飯,就在我爲了活下去甚至要去當陪酒女的時候,栾航救了我,給我安穩的生活,讓我給他當模特,所以,很自然的,我就愛慕上了他……”
“後來呢?”張宸毅眉頭緊皺,情緒已經漸漸的平複下來,他重新坐下來問道。
“其實,我并不是喜歡的栾航,而是喜歡上了一個我幻想的英雄,隻是這英雄是以栾航爲原型想的。但,當時我不懂,而且,這份愛慕當時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活下去和拼搏的動力。
之後,栾航的朋友白雨綁架了我,我被她刺了一刀,同樣不能懷孕了,我想讓栾航爲我報仇,可栾航羞辱了我一番,說不會爲了我這樣一個随便收留的玩物,去傷害自己的朋友。我的精神支柱因此崩塌,當時承受能力差,一時想不開,就跳河自殺了,當然沒死成……”
“等等!!”張宸毅再次大聲的叫住她,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你說你上一次也中刀了,也難以懷孕了?”
“……是啊。這就是我的命吧,總也逃不開。”龔香琴看清他眼中的心疼,鼻子一酸,立刻偏過頭,眼睛卻有些紅了。
明明她覺得自己對于懷孕一事真的已經看淡了,尤其是這件烏龍的小産事情之後,她已經不盼着要孩子了,有些死心了。
可是,被他這麽心疼的看着,龔香琴一下子覺得自己特别的委屈,好像一下子又變的脆弱起來,矯情起來了。
張宸毅見她紅紅的眼眶,心疼的爲她揪起,想伸出手爲她抹去眼淚時,伸出去後,卻是又停了下來,沖她安慰道:“我相信這次一定不一樣。你……”
“好了,不說這個話題了。”龔香琴眨了眨眼睛,将即将泛濫的眼淚給憋回去,打斷他的問道:“你現在也知道了我和栾航的糾葛了,你怎麽想的?”
“……這件事很不簡單。你口中的栾航和我了解的,雖有出入,但确實是一個人的性情。他這人是有些自大,但是,絕對不會如此羞辱你。”張宸毅聽完原委之後,情緒反而漸漸的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