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前面,面朝我,這樣你睡着了,我也不用擔心你在後面會掉下去。”張宸毅将車子停下來,再次交換兩人的位置。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這樣還怎麽好開車。”龔香琴看了看,搖頭拒絕,“算了,我忍一會兒,也就半個小時的事,我不睡了。”
“不止半個小時,我繞的都是遠路,至少要一個小時以上。聽話,我這樣依舊能開車,你這麽瘦,占不了多少地方。”
張宸毅說着,有些強硬的将她攔腰一抱,将她放在了車上,然後自己一跨,也跟着上了車,讓她左臂懷着自己的腰,臉貼着自己的胸口,形成一個再親密不過的動作。
“走了。”張宸毅看着前面,沒敢去低頭看她,因爲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的想要親吻她的發頂,親吻她的額頭。
“……嗯。”龔香琴埋在他懷中,悶悶的應了一聲,也不敢擡頭去看他。
兩人的姿勢,就好像在抱團取暖一樣,在兩人的關系出現了裂痕之後,再這樣的親密的相擁,帶給彼此的除了溫情之外,沒有一絲旖旎,有的隻是些許的尴尬和不知所措。
這樣抱着張宸毅,讓龔香琴的心底湧起一股安全感,總覺得哪怕後面還有追擊的敵人,哪怕剛剛面對槍林彈雨,也因爲有他在,自己可已變的無所畏懼。
事實證明,也确實如此,若剛剛在學校,不是因爲張宸毅在她身邊,她也無法第一時間躲開那射向自己的子彈,更無法成功的逃出來。
隻是,不知道媽媽她現在怎麽樣了?那些敵人會不會見自己跑了,直接将苗頭對準她?
雖然知道媽媽能力出衆,八成不會出事,可是,龔香琴還是難以抑制的爲她擔心。
胡思亂想了一陣之後,龔香琴終于抵不過身體的疼痛和疲倦,靠着張宸毅,漸漸的陷入了沉睡。
聽到她的呼吸變的綿長之後,張宸毅低頭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真的已經睡着了。
猶豫了半天,張宸毅擡頭,然後低頭看她了好幾次,終于最後還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低頭在她頭頂上愛憐的親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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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小時之後,穿過了無數的田間小路,張宸毅帶着龔香琴終于到了柳林鎮上。
他将車子開到了一個小旅館門前,輕輕拍醒龔香琴,“香琴,我們到了。”
“……嗯。”龔香琴吃力的睜開眼睛,啞着嗓子應了一聲,她想從車上自己下來,可是,一下車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
“你發燒了!”張宸毅趕緊扶住她,看她臉色潮紅,立刻去摸她的額頭,心疼的說道:“香琴,你忍一忍,我們安頓下來,我馬上去給你買藥。”
“沒事。”龔香琴無力的說道,被他扶着走進小旅店,進去前,她特意将自己受傷的地方給捂了起來。
現在住店,也不需要身份證,隻要登記一下,給了錢就可以住。
張宸毅開了一間房,扶着龔香琴趕緊進了房間,見她躺下後,又給她倒了一杯溫水,端到她面前:“你先喝點水。我這就去給你拿藥,你等我回來。”
“你往家裏打個電話,問問我娘她們,我媽回去沒有?”龔香琴有些虛弱的說道:“電話号碼是……”
“我知道,我也會打聽的。你安心休息。”張宸毅打斷她,再臨出門前又囑咐道:“你記得将水喝光,困了就睡。門我在外面給你鎖上。”
“嗯。”龔香琴沖他擺了擺手,目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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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宸毅很快的開車找到一個小的醫務所,拿了紗布消炎藥退燒藥等東西後,又去了一個衣服店,給龔香琴買了一件上衣,才趕着去了電話亭。
不過,他沒有往陳小蘭家裏打電話,而是撥打了他和栾航所在的地方的電話。
沒有人接。
張宸毅猶豫了半天,還是撥了陳小蘭家裏的電話,響鈴了許久之後,終于接通了,陳小蘭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找誰啊?”
“四姑,我是宸毅。玥姨有回來嗎?”張宸毅低聲的問道。
“宸毅啊!”陳小蘭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你在哪兒啊?!哎呦,我給你說,你現在可别帶着香琴回來。玥姐不在,剛剛她回來了一次,說要是我接到你的電話,就一定要這樣告訴你。現在外面亂的很……”
張宸毅聽見鍾玥沒事後,不禁松了一口氣,趕緊問道:“那你見到栾航沒有?他有沒有事情?”
“栾航沒事,我聽玥姐說了,說他沒事。”陳小蘭又趕緊的問道,“香琴呢,她沒在你身邊嗎?你們現在在哪兒呢?”
“香琴在旅店休息,也沒大事。”張宸毅沒給陳小蘭說他們現在的位置,便将電話給挂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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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電話,張宸毅一路警惕,快速的回到小旅館附近,出于謹慎,他沒将摩托車放在旅館,而是敲開一戶人家,給了對方一塊錢,寄放在了對方的院子裏。
拿着藥,他快速的回到旅館的房間,當打開門,看見龔香琴還好好的躺在床上時,他不禁呼出一口氣。
“香琴,醒醒,吃完藥你再睡。”張宸毅将東西放在桌子上,走到床前,輕輕的将龔香琴搖醒。
“……嗯,你回來了?”龔香琴費力的睜開眼睛,聲音更加沙啞了,小臉也燒的紅紅的,她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動了動,卻是發現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我幫你,你靠着不用動,尤其是你這右邊的胳膊,可别胡亂用力。”張宸毅趕緊上前扶她,拿起枕頭,給她墊高後面,讓她舒服的靠着。
“……謝謝。”龔香琴疼的呼出一口氣,等緩過來那股勁後,才看向他問道:“可打電話了?”
“嗯。打了。你媽沒事,隻是沒在家,估計在忙着在追捕他們。”張宸毅将買的紗布和消炎藥水拿到床上,小心的解開手帕,聽到她疼的抽氣聲時,也覺得自己的心疼的揪起來。
“忍一忍,我要給你抹藥水了,會……很疼。”張宸毅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他拿着棉棒的手都有些發抖。
怕她疼。
龔香琴應了一聲,見他小心翼翼的爲她抹藥的樣子,疼的直抽抽,可卻沒有喊痛,而是忽然間說道:“我剛睡着做夢了,夢見你了,還是前世的你……”
“什麽?”張宸毅猛的擡起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