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小蘭,你們說這些話,是讓我自愧不如了。”鍾玥爲她們遞出紙巾,
“我這人素來心硬,性子也狠。隻是這世道就是這樣,尤其是處在我這樣的位置上,有時候就是要心狠,心夠硬才能夠活下去。你們這樣也挺好的,我沒有責備你們的意思,也沒有責備香琴的意思,隻是看她這麽痛苦糾結,就想自己爲她将這個決定給做了,想讓她快刀斬亂麻……”
“媽,抱歉,我讓你失望了,沒有做到你期望的樣子……”龔香琴說道。
“傻閨女,我并不想你變成第二個我。”鍾玥站起身,揉了揉她的頭發,溫聲說道:“我這人性子就是太強了,做事情也是又狠又絕,很少給其他人留一絲退路,之前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呢。自從你來了我身邊後,有你在提醒着我要理智,要顧忌,我真覺得很好。你和張宸毅之間到底能不能走下去,你自己看,媽并不想給你施加太大的壓力,讓你覺得關心一下他的傷口,都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媽,我這心裏想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眼睛。”龔香琴垂着頭,有些尴尬的笑了。
蘇梅一見她笑了,也跟着笑了,拍了拍腿站起來:“我去做午飯去了,你們娘倆說話吧。”
說着,就将一旁的陳小蘭拉走了,讓她幫着打下手。
“媽,栾航若真來這裏了,還有我之前發生的兩三次意外,我們還要留在這嗎,要不要回北京?”龔香琴說道:“我擔心繼續留這,會讓娘和四姑也跟着遭罪,會有危險……”
“若我們現在離開,将人員都撤離了,或許他們更有危險。”鍾玥擺了擺手,“這兩天,你們都不要出門了,就在家呆着,我先弄清楚栾航來這邊是因爲什麽,再做打算。”
龔香琴點頭,想了一會兒栾航來這的目的,想不出原因,思緒又不禁開始飄向張宸毅。
“香琴,有你的電話,從北京打過來的。”就這時,屋裏的陳小蘭沖她喊道。
“哎。來了。”
走到屋裏,從四姑手裏接過來電話,龔香琴禮貌的問候了一聲:“您好。”
“龔小姐,我是封喆,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聊兩句,不知您可有空?”
“封總,你好,你現在可是鋼廠的第二股東,我們以後還要再一起共事,你不用這麽客氣……”
這一聊,就聊了十分鍾,等龔香琴挂斷了電話,反過頭來想了想兩人剛才說的事情,其實,他沒必要找自己說,和呂叔叔談是一樣的。
這不是浪費她的電話費嗎!
“封喆的電話?”鍾玥問道。
“嗯。這人做事情素來這麽的謹慎嗎,類似的問題問呂叔叔也一樣啊,沒必要找我。”龔香琴皺眉。
“你啊……”鍾玥歎了口氣,笑着搖了搖頭,“笨閨女,這封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和你商議生意的事情,其實是想要追求你。”
龔香琴一聽,立刻厭惡的皺緊眉頭,抓了抓頭發:“我現在已經夠煩夠亂的了,我不想和任何人談感情。媽,以後這人再來電話,你直接告訴她有事找呂叔。”
“封喆在圈子内的小輩中風評素來不錯,素來懂禮,幽默風趣,他曾經在英國留學,又在香港呆了幾年的時間,好像是做娛樂公司,你們女孩子現在不都對這種男人感興趣?懂得浪漫,會制造驚喜。不和封喆談感情,但是,作爲朋友,你也可以和他随便聊一聊啊。”
“……媽,你女兒這顆心已經老了,對浪漫風趣都不感興趣。”龔香琴趴在桌子上,有些無語的說道。
鍾玥,“唉,真愁人。”
龔香琴無力的沖她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趴在那,神色蔫蔫的,不想動顫,過了一會兒,她拉開抽屜,看到放在裏面的那個用子彈做的心形的吊墜時,不禁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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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宸毅從陳小蘭家裏出來,快步的離開胡同,一顆心揪成團,思緒也亂成麻。
他将手放在傷口上,想到香琴對自己的關心,一顆心又酸又暖。
可是,再一想到如今兩人相顧無言還有那無法令人忽視的尴尬淡漠氣氛,他也越發的痛苦難受。
一條縫隙已經出現在了他和香琴之間,能不能填補的上,該如何填補,他不知道。
甚至,他已經在想,是不是真的要努力的将這條縫隙填補上?!
是不是該放手,隻是在背後默默的關注,不去打擾她的生活,或許會對香琴更好一些。
張宸毅胡思亂想着,沒有太留意周圍的動靜,也沒有太警戒,然而,當他路過一個胡同口時,他的腳步忽然一停,扭頭看過去,驚詫的瞳孔一縮。
“想什麽呢,警惕心這麽差。我特麽的跟了你快兩條街了,你現在才發現我。”栾航将嘴裏的煙頭扔在地上,沖他揚了揚眉,勾了勾手指。
“你來這做什麽。”張宸毅瞬間警醒起來,朝外面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什麽異常,這才快速的進入胡同,走到栾航面前,給了他一拳頭。
“做任務。”栾航也擡手給了他一拳,卻是直接砸到了他肚子的傷口上,疼的張宸毅一個瑟縮,爆了粗口,“操!”
“你肚子有傷?!”栾航也吓了一大跳,趕緊去掀開他的衣服,一看綁着繃開呢,而且因爲他剛才捶了那一拳的緣故,估計傷口流血了,繃帶上染了紅色。
“我剛包紮的。”張宸毅舉起拳頭,火大的捶在了他的臉上,覺得他破壞了香琴給他包紮的苦心:“又被你給打的裂開了。”
“我操!你什麽臭毛病!一打人就往人臉上打!”栾航捂住自己被揍的地方,皺眉沖他喊道:“要不是看你有傷,老子就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