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用去買東西了,咱就在這車上坐會就行。給,你吃個橘子和香蕉,或是你吃點點心,辛苦你了。”張父從水果袋子裏拿出來,沖司機說道。
“老爺子,不用了。我不吃。哎,真不用。”司機見推脫不過,隻能笑着接了過來,剝了一個橘子吃了。
張父就坐在座位上,也不說話,等了有半小時了,張父琢磨着時間也夠了,就讓司機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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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父坐着小轎車,這剛進了村子,就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哎呦!真是昌興呢!這好家夥,還真被轎車給送回家了啊。”
“看來人家香琴是真沒怪這張老頭啊,也沒結怨啊。”
“那絕對沒怪啊。你們是沒見啊,這張老漢今天可是風光了,和縣長走一起呢,說還會上電視呢!這可真是太好命了……”
“要我說啊,還是人家香琴不是一般人,心胸開闊,真像是活菩薩一樣,這叫啥,以德報怨啊。”
經過之前回村裏的人的宣傳,張父此時坐着車一回來,那引起的轟動絕對是爆炸級别的,都在議論這張老漢和香琴之間的友好關系。
等車子到了家門口,就立刻遭到了村裏人的圍觀,大人小孩擠成了一團。
見司機和張父從車上下來,手裏提滿了讓人流口水的水果點心,還有酒肉,圍觀的衆人眼睛都不禁一亮,還有許多小孩子,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張老漢提着水果袋,沖人群中的小孩招了招手:“狗蛋,給你一個蘋果,還有那個成才,你也拿個橘子吃,還有黑娃……”
張父說着,從袋子裏掏出蘋果,橘子,香蕉的分給他們吃。
狗蛋拿到一個大蘋果,一臉興奮,也不洗,直接就抱着啃,咬的嘎嘣脆,甜甜的汁水都流了出來,滴在他袒露的黑瘦胸膛上。
張父看着孩子們吃的歡,嘴巴咧的也很大,開心的笑着,沖他們樂呵呵的說道:“這蘋果甜吧?是香琴買的,貴着呢,都是最好的。”
“甜!可甜了!”幾個小孩抹抹嘴,都大聲的說道。
張父笑的更厲害了。
“啧啧,張老頭,這都離婚了,你老伴兒還天天罵她不能生。人家香琴還都能對你這麽好。那是你兒媳婦的時候,還不得将你給供起來了啊?!”
“那絕對和伺候親爹一樣了啊。俺們咋就沒攤上這麽好的媳婦兒啊!”
其他人一聽,都對張父是羨慕嫉妒恨啊,而張父聽着衆人這樣的話,心底是開心的。
“嘿嘿……這麽好的兒媳婦,還不是被折騰沒了。人家香琴現在對他們好,那是要臉面的大氣做法。”不過,村裏一直和張父有點不對付的王老頭幸災樂禍的笑道:
“他那口子,可發瘋的給他兒子說媒呢。人家香琴可不會再當他家兒媳婦了。我一想到這,心裏可敞亮了,哈哈哈……”
“對啊。對啊。我們可聽說,你那口子,今天在李媒婆的家門口可是鬧騰了一場,坐人家門口又哭又罵的,還嫌棄人家不給她說媒!可真是丢死個人了。”
“啧啧,我看那老婆子是瘋了,呵呵,再過一段時間,她就跟咱村的孫二傻子一樣了,天天滿街跑,鬧騰的要給她兒說媳婦。”
衆人一聽樂了,都紛紛笑着說是這麽回事。
張父滿臉的笑意早就消失了,而是變成了憋屈,憤怒,他憤怒的吼道:“才不會呢!宸毅他娘就是一時糊塗,一時沒想明白,等他想明白了,她就不這樣了!到時候,香琴還是我兒媳婦!”
“你做白日夢呢!”
“呸!人家香琴幹嘛還要再嫁進來啊,你看你們這窮破爛的家!别說香琴了,就是富貴家的傻妞都不會嫁進來!”
村裏的人都激動的回道,情緒十分的大,說啥的都有,罵啥的也都有。
張父被罵的鐵青了臉,他身子晃了晃,好似有些承受不住,旁邊的司機連忙靠過去,用身子扶住他。
“大家好,來之前,我家小姐囑咐了我幾句話要告訴大家。”司機看張父站穩了,便向前跨出一步,沖村民,尤其是将目光看準了王老頭,說道:
“她說老人家想抱孫子沒什麽錯,這是人之常情。她不能生,因此離婚也不會對張家多有怨言。而且,她很謝謝張父将她的嫁妝和錢都送了回去,這讓她很感動。那些造謠生事,說什麽小姐和張家結怨,以及要報複張家的言語,最好不要再有。還請大家以後嘴上積德,爲子孫積福,謝謝。行了,大家都别圍在這了,都回吧。”
村民愣了愣,紛紛點頭應道,說是這樣,确實沒有錯,有那會來事的村民,還走上前,拍了拍張父的肩膀,說道:
“昌興叔,之前對不住了啊,我們都誤會你了!是你老伴兒做的不太對,不是你。”
“是啊。你做的好着呢,拆了房子,說明有骨氣着呢!就該這樣幹。”
張父愣愣的點了點頭,臉色十分僵硬的送走了所有人。
“老爺子,誤會徹底的說開了,咱進去吧。我幫你放下東西就得走。”司機提着東西,沖張父說道。
“哎。行。好,咱進屋,進屋,你喝口茶再走吧。”張父回過神來,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抓着司機的胳膊,感激的說道:
“小夥子,真是謝謝你剛才那番話了,謝謝。”
“老爺子,你不用謝我。那些話,都是小姐教的,說是看情況讓我說出來,向大家澄清警示一下。”司機笑了笑。
今天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香琴爲他詳細周到的考慮,已經讓張父感動的無法言語了,他抿了抿嘴,将情緒給壓下去,可聲音還是染上了哽咽:“回去替我謝謝香琴,好好謝謝她,好好謝謝她……”
“哎。”司機應了一聲,幫着他将東西提進院子,看着這拆的亂七八糟的房子,這心裏也不禁有些唏噓。
“家明!”張父見兒子不出來迎接,有些納悶,立刻喊道。
“爸,我看着媽呢。”張家明從裏屋應了一聲,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