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時,發出了一聲巨響,宣示着張宸毅此刻的内心,有多大的怒火!
張父被這聲巨響震的渾身一個激靈,腦子一醒,他垂下頭,歎了口氣,他自認爲磊落了大半輩子,不貪圖任何人的東西,教兒女不要拿人家的一針一線,可是老了,面對親家這滔天的權勢,想到帶來的巨大的好處,也生出龌蹉的心思了。
有愧啊,沒臉啊!
“他爸,小毅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張母過了一會兒問道,“他真的會和香琴離婚?”
“這還有假!”張父看了她一眼,看她一臉的開心,不禁歎了口氣。
罷了,罷了,香琴如今地位不一樣了,和他們家差的太多太遠,他們也不攀高枝了,這婚離了就離了,這家裏天天的鬧,他也覺得煩!
離了婚,兒子再娶個老實的姑娘,再生個孩子,兒子有個後,這輩子也就全乎了。
至于兒子們的前程,他相信兩個兒子都有本事,不需要什麽外人幫助,都能闖出來!
“這可真好!那咱趕緊回家,讓人趕緊給兒子再說一個親事,今年就将婚給結了,說不定,明年咱就能抱上孫子了呢。”張母一臉笑意,憧憬的說道。
“媽,你可真是癡人說夢。”張家明無語的搖頭,“你就是将我哥給剁了,他也不能聽你的和其他人結婚。”
“我不信!”張母固執的說道,“你哥從小就聽話,這麽孝順才不會呢!”
“這事過了今年再說,等兒子先緩緩。”張父沉吟了一會兒也說道,“小毅還不算糊塗,他過了這個勁就明白了。”
“爸,媽,你們的疼愛可真可怕。”張家明看着他們說道。
“你說什麽胡話呢!”張母瞪了他一眼。
“爸,以前咱家窮,你天天說人家過得好是别人的事,别眼紅。你還教導我們對你好的人,要記着要感恩!可你和我媽,對我嫂子……呵呵,你們拿她當什麽了,當牛當馬,不當人嗎?!我哥說的一點沒錯,你們覺得兒媳婦理該對我們好,可你們對我嫂子,有将心比心的好嗎!”張家明看向張父。
“誰對她不好了?!是她不能生孩子了,還竄和着你哥去結紮。這不能生孩子就是大罪!這還要我們怎麽對她好!”張母立刻辯駁。
張家明失望的看了父母一眼,不想再和他們辯論,說道,“爸,我去學校和老師告别,以後不去了。”
“你哥離婚,不關你的事,你自己有本事認的老師,你老師不說啥,你自己咋能主動不去?!”張父皺眉說道。
“爸,我沒那本事,這個老師,沒嫂子一家的幫助,我認不了,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你們覺得這是我應得的,可我自己沒臉這麽想!”張家明撂下這話,就推門出去了。
張父愣了半天,肩膀慢慢的耷拉下來,一下子洩了氣,心裏滋味開始不好受了。
張母沒弄明白,“他上不上學,還和香琴有關?難道離婚了,家明就上不了學了?!”
“你懂個屁!”張父煩悶的一拍桌子,沖她吼道,“小毅和她離婚了!以後,香琴的一切都和咱沒關系!你靠着人家上的學,你現在還想靠,想的倒是美!”
“沒關就沒關,誰愛靠誰靠,咱不稀罕呢!”張母撇了撇嘴,說道,“咱家明學習好,在哪裏上學還不一樣啊。”
張父看了她半天,深深的歎了口氣,這心底也不禁開始生出一種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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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
陳香琴從醫院回來,一走進院子,就見她媽媽在澆花呢,立刻撲過去從後面抱住她,在她後背上蹭了蹭,感覺她的瘦削,不禁心疼的說道,“媽,你也太瘦了。以後要多吃些,吃胖一點才好。”
鍾玥被她的舉動給弄笑了,面容上都是溫柔的笑,“媽聽你的,以後多吃點。”
之前錯失了女兒二十年的成長,女兒如今都已經成年了,她不可能去像照顧小孩子一樣的抱起女兒,給她親吻,兩人之間肢體上的親昵其實很少,如今被女兒這般的親近,她自然開心。
陳香琴又問道,“媽,爸出門了嗎?”
“沒呢。在書房呢,你找他什麽事,媽也能幫你辦啊。哪裏用的到他。”鍾玥說道。
陳香琴聽到這話,不禁嗤嗤的笑了,心裏暖暖的,這才是她的親爸親媽啊,兩人争着搶着爲自己好,都恨不得能将所有的好東西擺在自己的面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幫自己給辦了。
“我們去書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們說。”陳香琴将她手中的噴壺拿下來,推着她往屋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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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書房内。
“離婚?”鍾玥吃驚的挑眉。
“離婚?!”龔昱山一把将她給拉到沙發上坐下,“閨女,你剛才說你和宸毅要離婚?!”
“嗯。我要和他離婚,辦離婚手續!真真切切的離婚!”陳香琴一臉鄭重和認真,就是沒有傷心。
“你去醫院發生了什麽事?”鍾玥見她如此,也放下了提起來的心,坐在她身邊問道。
龔昱山也緩下來情緒,坐在她的另一邊,洗耳恭聽。
“毅哥做結紮撒謊的事情被公婆知道了。”陳香琴皺了皺眉,說道,“是一個男孩兒大聲的跑到病房喊話,據說讓他傳話的是個女的,可我不知道是誰。”
鍾玥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時隔快兩個月,突然間有人爆料出這事,定然不是剛開始知道這事的人。顯然是有人最近剛剛知道這個真相。”
“對,不會是麗萍和那個醫生。應該是秦老那洩露的消息。”龔昱山立刻接口,“秦老本人不會,或許是他身邊的人聽到了。”
“可是,秦老身邊的人這麽做圖什麽?除了秦老,我和其他人沒有任何接觸,哪來冤仇。”陳香琴皺眉。
“先去排查完秦老身邊的人,再下結論。”鍾玥說道,“對于離婚,你是怎麽想的?”
“四個字:不破不立。”陳香琴說道,“我和毅哥父母之間的矛盾漸深,再有這件事爆出來,他們從心裏更不可能接受我,覺得我是個禍害,與其還綁在一起,不如分開幾年,冷卻一下。我相信時間,還有我和毅哥能慢慢的改變他們,再過幾年,或許我也就能懷孕了。而且,我也相信,我和毅哥的感情不會因爲離婚而改變。我現在也才二十一,有大好的年華呢,我不想繼續将時間浪費在這婆媳家庭關系上,我要學習,要陪着你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