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冷靜下來,再去想剛才張母那一聲聲禍害妖孽的指責,還有張父那暴怒的面容,她的心已經平靜了許多,已經沒了剛才的氣怒,隻有滿滿的無力,淡淡的傷心,甚至,她還很能理解張父張母的心情和行爲。
毫無準備之下,陡然知道兒子竟然做出來那樣大逆不道的行爲,不僅騙他們還真的去結紮了,隻要是做父母的,就沒有不暴怒的,而暴怒之下,自然是什麽重話,傷人的話都說的出來。
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人呢。
就連她也失控了。
陳香琴不禁摸了摸嘴角,上下動了動牙齒,想到自己剛剛在張宸毅的胸口咬下的牙印,還有最後故意撂下的話,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對自己簡直是驚詫到不行!
畢竟,那種行爲,說出那種霸氣又邪佞的話,可從來不是她的性格。
這次是真瘋了,太出格了。
果然,人在腎上腺飙升的情況下,什麽都幹的出來,怪不得有那麽多的‘激情殺人’。
唉。
陳香琴淡淡的歎了口氣,雖然剛才很是氣怒,說出了離婚二字。
不過,現在冷靜下來,她也覺得離婚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想到暫時可以與張母張父撇開關系,不再是他們的兒媳婦,不必再面對他們,她身上頓時輕松了起來,有種終于将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的山給搬除的感覺。
甚至,擡頭看了看天,她都有種今天的天空特别藍,特别清澈的感覺。
而且,即便是離婚了,她也沒有覺得自己會一無所有,沒有覺得自己還會如前世一樣,會自己孤獨的度過下半生。
因爲,她現在不僅有了自己的父母,還有了自己的愛人。
她能這樣肆意的大鬧一場,她能無畏的離婚,是因爲她知道她的父母是她背後的靠山,他們不會讓自己受一點委屈,是因爲她知道,即便離婚了,張宸毅還是會站在她的旁邊,還是會緊緊的抓着她的手不放開,不撒開。
陳香琴想:自己到今天,才算是真正的重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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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我們怎麽就招惹了這麽一個禍害啊……”從陳香琴離去,張母就開始捶床痛哭,“你們聽聽她最後說的那句話,這真是要了人的命了啊!”
“媽,你能不能别這麽愚昧!”張家明受不了的沖她媽吼道,“我大嫂多麽好的一人,被你罵成禍害妖孽,你忘了她對咱們的好了嗎!最後我嫂子故意咬我哥,故意說那句話,就是爲了氣你的!他們都要離婚了,你還想怎麽樣?!”
“你還說她好?!她就是個壞女人,你哥都被她給迷惑,給禍害了!要不然他怎麽能說自己無法生,還敢去做結紮的?!”張母一想到這事,就恨的牙牙癢。
“行了!不許再說了!”張父從盛怒中緩過來勁,猛的一拍桌子,赤紅着眼大聲的吼道。
張母很久沒見丈夫如此憤怒了,吓的渾身一抖,不敢再多言,閉上了嘴。
“小毅,你真要和香琴離婚?”張父喘了幾口氣,待氣息平穩之後,轉頭看向張宸毅。
“是啊。這婚不離,這日子還能過嗎?”張宸毅竟是笑了笑,語氣很平淡的說道,“香琴難生孩子,我和她離婚,不就正好順了你們的意。我之前做的不對,這婚離了也給你們一個交代。”
其實,張宸毅現在是真的很開心,剛剛被陳香琴咬的那一個牙印還有着隐隐的痛意傳來,讓他覺得踏實安心。
尤其是想到剛才香琴最後說的那霸氣至極的話,讓他現在都要極力的憋着笑意才行。
這樣肆意的香琴,甚至有些邪性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卻是讓他的心爲她跳動個不停。
他的香琴,就該這樣肆意的,勇敢的,明媚的活着,而不是要因爲他,因爲他父母的愚昧,被他們壓制着,活的束手束腳,無比心累。
張宸毅從來沒想到有一天離婚也可以讓自己這麽的暢快,這麽的開心!
隻因爲,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對香琴好的事情。
“你爲她連結紮都做了,現在就這麽輕易的說要離婚了?”張父看着兒子現在的笑容,不禁皺了皺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不太相信兒子的話。
“輕易?呵呵。”張宸毅聽見父親的話,譏諷的一笑,接着疲倦的輕歎一聲,抹了抹臉,透着心酸的說道:
“爸,這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夾在香琴和你們中間,兩邊不是人,過的無比煎熬。你們疼我,卻将所有的過錯推到我愛的人身上。這種滋味,真不是人能受的!這哪裏是輕易,離婚都是你們逼出來的。算了,說再多你們也不會懂我,也是無用……”
張家明看着他哥,聽着他語氣中的痛楚,無力,疲倦,爲他覺得心疼。
“你,你這是啥意思?你這是在怪我和你媽?你若是還想和香琴在一起過,這婚就别離!等個十年,若你們還沒孩子,你就找人借個種……”張父猶豫了一番,開口道。
“爸,你别糟踐香琴了,行嗎!”張宸毅猛然擡頭,沉着臉看向他,“你覺得你兒子是天上的金龍嗎?人家就非要纏着我!她如今的條件,她就算真不能生育又如何,想将她娶回家,将她将祖宗供着的多的是!她爲什麽要跟着我這個窮當兵的過,爲什麽要在靠着兒媳婦才能将新房子蓋起來的窮家裏過,就爲了讓媽天天叫她一遍妖孽,嫌棄她不能生孩子,再去找大仙給她治病嗎?!”
張父被兒子給說的啞口無言,臉色發臊,火辣辣的。
他剛剛從怒火中緩過神來,他就琢磨着,兒子和兒媳婦離婚了,不說兒子在軍隊的前途,這小兒子剛剛拜完師啊,因爲這,估計就斷了。
這婚,他怎麽尋思,都是不離的好。
“爸,這婚我離定了!你一邊嫌棄着香琴,還一邊想依賴着人家的權勢,這麽小人沒品的事情,别讓我從你口中聽到!我爲你們覺得羞恥!”張宸毅撂下這句話,憤怒的起身拉開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