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娶女人還不是爲了生娃,傳宗接代啊,你媳婦不能生了,還不許我說幾句啊!要不是你也傷到不能生了,媽一定要讓你離婚再娶,哪能要一個不能生娃的女人!不能生孩子,那還是女人嗎!”
張宸毅聽完這些話,簡直要氣死了,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憤怒,自己結束這個話題。
“好好,媽我不和你吵這個。香琴沒有不管你,她一會兒就拿早飯過來了。”
因爲和他媽說多了,就一個字,累!
什麽用也沒有。
“媽,時代不一樣了,你怎麽還這麽老封建!你沒事也出去看看,别拿村裏那一套說事,這是大城市,人都不一樣!我大嫂的媽媽多好啊,什麽都懂!我老師對她都是尊敬有加,十分贊賞,她才是女性的典範呢!你也跟着學學。”
張家明聽了他媽媽的話,實在是受不了的反駁道。
“哎呦!你說啥子?讓我學親家母?!”張母聽見小兒子的話,一下子就炸鍋了,害怕的打了一個激靈,咋呼道:
“你昨天根本沒看見,香琴媽拿着刀子,親自教給那些人怎麽捅人,那場面血淋淋的,吓死個人了,你嫂子也捅了!你别看你嫂子平時溫柔着呢,好聲好氣的,可是,她也狠着呢,她插刀子的時候,是眼也沒眨啊。你嫂子就和她媽一樣一樣的,又兇又狠,她以前那麽溫順聽話,我覺得就是在我面前裝樣子……”
張母形容的繪聲繪色的,那神色,那表情,真是讓人無語到極點。
張家明震驚的看着他媽,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
張宸毅将毛巾猛的丢在一邊,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小毅,你,你幹什麽!”張母吓了一大跳。
張父也看向他,猛的一拍桌子,“你還耍混!你媽都被吓成這樣了,你還想怎麽樣?!那是你老娘,她不就是念叨兩句,你聽着就是了!”
“就是,媽說兩句咋了。她是我兒媳婦,我說她兩句怎麽了。隻要一聽媽說你媳婦兒的不對,你就對媽橫鼻子豎眼的,你就算再疼媳婦,也不能這麽對媽啊!”張母緩過來勁,也氣呼呼的說道。
張宸毅沉着臉,看着她媽,不知道爲何,其他的話他都沒聽進去,腦海中就一直都在回響着他媽剛才的那一句話——
她是我兒媳婦,我說她幾句怎麽了!
他厭惡死了聽見他媽指責香琴的不對,每次都是氣炸了肺,可是,他每次維護,去爲香琴辯解,卻都沒有用,隻是加深他媽對香琴更深的排斥,甚至是厭惡!
香琴是他的愛人,是他想要傾盡自己所有想要爲她好的人,可是,他的父母,卻是一邊理所當然的享受着她帶來的好處,可這心裏卻是又理所當然的将她當成外人,一旦有不對,第一就是指責她,怪罪她,而不是責怪自己的兒女!
這種行徑,讓張宸毅極爲的不恥,讓他覺得因爲有這樣的父母而羞愧,讓他覺得自己無臉面對香琴!
他的爸媽,不配有香琴這樣好的兒媳婦!
“她是我兒媳婦,我說她幾句怎麽了!”這句話再次充滿魔性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在這一瞬間,張宸毅的腦海中第一次出現了一句話——
若香琴不是爸媽的兒媳婦了,那她也沒必要受這些委屈,這些罪了!
她還年輕,應該展翅飛翔,而不是被綁在家裏,被他媽牽着一根線。
離婚。
緊跟着,張宸毅想到了這兩個字。
他猛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想法有些荒誕,有些荒唐,有些在打自己的臉!
不久之前,他還曾訓斥過香琴,不要提離婚,不要自以爲是的對自己好。
不過,在他和香琴互明心意之後,在他們攜手一起處理他媽媽弄出的糟心事之後,他開始覺得離婚并不代表着他們感情的結束。
他和香琴的感情,又豈是一紙婚書能夠割斷的?!
但是,這紙婚書卻可以割斷他媽對香琴的指責,可以讓他父母在不懂感恩的情況下不能再這麽理所當然的享受香琴帶來的好。
忽然間,張宸毅覺得離婚真的是一個好主意。
“小毅!”張母推了一下站在床旁邊的張宸毅,見他回神了,說道,“媽給你說,你那媳婦就是兩面三刀的,别看她溫柔,其實狠着呢,你以後多留個心眼,别将什麽都交給她……”
張宸毅冷冷的看了他媽一眼,什麽話也沒說,轉身大踏步的離開,開門就要走。
他受夠了!
然而,這一開門,他一下子就愣住了,因爲陳香琴正提着東西,站在門外呢。
“香,香琴,你……”張宸毅看着她,剛剛他媽和他爸說的那些話,想必她應該聽到了。
“我帶了早飯過來,還有你的換洗衣服,你拿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陳香琴将東西遞給他,沖他笑了笑,“沒事,進去吧。你是你,他們是他們。”
“嫂子,對不起。”張家明聽見動靜,走到門口,歉意的看着陳香琴。
“你說什麽對不起啊。”陳香琴沖他搖頭笑了笑,“家明,你今天還去學校嗎?你可以坐車跟我一起回去。”
“我,我不去了。”張家明猶豫了一下說道。
“那怎麽能不去!你在這呆着做什麽,你媽又沒事。”張父聞言立刻反駁,然後起身走向門口,看向陳香琴,開口道,“香琴啊,你進來說話。”
陳香琴猶豫了一秒,還是拉了拉張宸毅,将他給一起拉進了屋内。
張母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複雜,有些害怕,有些歉意,有些不滿,她嘴皮子動了動,說道,“來了也不進來,這是還生媽的氣呢。媽以後再也不信那些什麽大仙了,媽給你道歉,是媽糊塗,對不住你!”
陳香琴點了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
她這冷淡的态度,立刻讓張母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