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香琴見她如此痛哭,其實心中沒有多大觸動,對于張母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張母就是這樣,沒有原則,沒有底線,她能輕易的認錯,下次也能輕易的犯錯,她這次悔過了,下次依舊還是會爲了另外一件事就犯。
不過,爲了張宸毅,她可以不和張母計較,所以,她彎腰想要将她給拉起來,卻不想,張宸毅卻是一把将她給拽去了,寒聲沖張母說道:
“媽,你多在這看幾眼,記住你現在的痛哭,你的悔恨,你信的那些封建迷信,能害死人!”
撂下這話,張宸毅拉着陳香琴,轉身走人,沒給張母一點安慰。
他知母親是無意的,他也知她如今的痛哭有多麽真心實意,可是,也就是她的這種愚昧無知更是害人,更是氣人!
他若每次都是選擇輕而易舉的原諒,令她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最終這種愚昧真能害死人!
“我錯了!嗚嗚……我不信了,我再也不信大仙了!!”張母看着兒子離開的背影,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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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玥将朱光則說的那個筆記給找到了,然後将其和朱光則,還有那個婦人一起交給了趕來的警察。
等所有的事情全都辦好後,一直縮在角落痛哭的張母才被警察給扶了起來。
“将她帶回警局。”鍾玥冷眼看着張母,“讓她接受一天一夜的科學教育!”
張母哭着看向一旁的兒子,“小毅,媽知道錯了,你不能看着媽被抓走啊……嗚嗚嗚……我再也不相信封建迷信了……”
“媽,你去警局聽聽對你有好處。”張宸毅狠下心說道,“就一天,明天我去接你。”
“你,你要将媽送去坐牢?!”張母滿臉難以置信,瞪着兒子,“媽都知道錯了,你還要送我去坐牢,你這是不疼媽了啊……”
“媽!你一句知錯就夠了嗎?!”張宸毅瞪着張母,狠聲道,“就在剛剛,若不是香琴早就識破那個大仙的禽獸面貌,若是她手無縛雞之力無法反抗,被你們三人一同灌了安眠藥,要是我和嶽母沒有趕過來,你有想過香琴的下場嗎?!就因爲你的愚昧無知,你的兒媳婦差點被人給糟踐了啊!”
“嗚嗚嗚……是我對不起香琴,媽知錯了,媽一定改。我不要去坐牢,我丢不起那個人……被關起來,還不是要了我的命啊……”張母哭倒在地上,各種撒潑打诨,死活都不去。
“算了。帶她回家吧。”鍾玥嫌棄的偏過頭。
張宸毅看着撒潑的母親,覺得自己臉火辣辣的,在這一刻,他這個做兒子的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臉面。
他覺得以前那個心善通明的慈母不見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的這麽的愚昧,怯懦,不可理喻了!
仔細想想,或許母親一直是這樣,隻是,以往的他們都乖順的趴在她的腳邊,都順着她的意思來,妹妹沒有想過離開她,他也沒有媳婦兒,不會爲了一個她眼中的外人忤逆她,也或許以往的生活太波瀾不驚,所以,才暴露不出來。
張宸毅疲倦的閉了閉眼,想着是該将母親給送回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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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張母回到家,張父看她滿身狼狽,淚流滿面,被吓了一大跳,連忙問道,“這是咋了?出啥事了!”
“爸,我想和你談談。”張宸毅将父親帶到房間,把今天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張父聽的臉色慘白,氣怒的一拍桌子,“糊塗!愚昧!你媽,你媽她真是氣死個人了!”
“爸,我記得香琴初嫁到我們家時,都說這門親事是咱高攀了,媽不覺得香琴就該爲我家賺錢,不覺得她能對我們家好,她甚至都不求香琴能孝敬她,就一心想哄着她能留在咱家能和我過日子!
可,現在呢,媽覺得香琴就該理所應該的對我們好,要在家裏呆着做牛做馬不能有自己的事業和追求,言語之間對她所做的事情沒有一點感激,隻覺得這是她該做的!
這是憑什麽?!
就憑香琴心善,從嫁進門來之後就掏心掏肺的爲我們好嗎?!
所以,媽就敢這麽的一邊依賴着她,卻還欺負着她,就覺得怎麽怪罪香琴,香琴都不會怪她,都不會罵她了?!
媽這就是欺軟怕硬,極度的小人行爲,令人不齒!
如今,香琴認了親生父母,我媽可能不多想,可爸你也不懂嗎,香琴的父母是什麽地位的人!擱在以前,說是皇親國戚也不爲過,可你兒子我呢,我就是個窮當兵的平民百姓,我除了一心想爲香琴好,我能給她什麽!
我現在沒錢沒權,我什麽也給不了她!
可就是這樣,我嶽父嶽母是多麽知書達理的人,從來沒有嫌棄過我,低看過我,也沒嫌棄過你們!可是,媽是怎麽做的?!
她将曉茹的出走怪在香琴頭上,她因爲香琴不能生孩子而嫌棄她!她認爲香琴身有邪氣,她覺得香琴禍害了我們家,說她是掃把星,是妖孽!!
爸,我現在唯一能爲香琴做的可能就是給她一個安定溫暖的家,可是,因爲媽的自私,因爲她的封建思想,因爲她做出來的一件件令人糟心的事,我就連這一件事都做不到!兒子覺得沒臉,沒臉在這裏呆下去,覺得沒臉面對嶽父嶽母,沒臉面對香琴……”
“别說了,别說了。”張父苦着臉沖他擺手,滿臉歉疚的說道,“我去給你嶽父嶽母賠罪,去給你兒媳婦賠罪!”
“爸,你還護着我媽!你這樣護着她,我這樣護着她,讓她永遠都覺得自己隻要哭一哭鬧一鬧我們就妥協了,就能按照她的意思來了!再這麽下去,她怎麽能改?!”張宸毅氣怒的說道。
“那是你老娘!你還想咋辦?!你還真的要将她給關起來不成?!”張父虎着臉說道,“我和你媽明天就回老家,不在這攪和你們。我們這一輩的,和你們小的觀念不通,誰也看不慣誰,在一起過日子哪有不鬧的。離的遠了,就沒這麽多事了。”
張宸毅看向父親,疲倦又無力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