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宸毅看着妹妹,再次深切感受到了她的改變,她的獨立,還有她的聰明,不禁欣慰又感慨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發頂,
“曉茹,你是想要做一輩子衣服,就這樣安心的賺點錢?還是你更想要走出咱們豐縣,去北京或是其他地方看看嗎?”
“我可以出去闖蕩嗎?!”張曉茹眼睛一亮,激動的問道,可是,瞬間那抹神采又暗淡了下去,“爸媽是不會同意的,尤其是咱媽。她就想女人乖乖在家呆着,别出去惹事。”
“若是你真想,爸媽那邊你不用擔心,等明年由我給他們做工作。”張宸毅說道。
“真的?哥,那你可要說話算數。”張曉茹抓住他的胳膊,開心的眼睛晶晶亮。
張宸毅笑着點頭,妹妹是真的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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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拿什麽?我來幫你。”張宸毅回到房間,見陳香琴正努力的翹着腳,伸手去拿櫃子上層的東西。
“那個紅色的袋子。”陳香琴讓開,見他輕松的擡手就拿到手裏了,不禁笑着說道,“你說你放那麽高,這不是欺負我人矮嘛。”
“我放的?”張宸毅記不太清了,等打開一看,見裏面放着他們的結婚證,戶口本,身份證等東西才不禁恍然,“我當初怕丢了,就想着放高一點。”
陳香琴拿出他們的結婚證,看了一眼就‘啪’合上了,上面的照片自己笑的不情不願的,可真醜,紮心!
“明天是你生日?”張宸毅打開戶口本看了一眼,看向她,“你怎麽不說啊。”
“忘了。”陳香琴無所謂的聳肩,“我媽說這戶口本上的日期是她撿到我的那天,并不一定是我真正的出生日期,這生日過不過都一樣。”
張宸毅一臉不贊同,他沒多說什麽,隻是看了一眼時間,“我再出去一趟。”
陳香琴追出房間,見他跑的飛快的出了門,連讓她喊他的機會都沒有,不禁納悶的嘟囔,“這人又做什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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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天還沒亮,陳香琴一睜眼發現張宸毅已經起床了,用手摸了摸他的被窩,已經冰涼,想必已經起來不短時間了。
她趕緊起來,剛穿好衣服洗漱完,張宸毅就端着一碗面進來了。
陳香琴愣了一下,笑着上前,想要從他手中接過來,“早飯哪裏還用你端啊,我洗漱完了就去吃了。”
張宸毅避開她的手,将面條放在桌子上,捧住她的臉,用額頭抵住她的,笑着說道,“笨蛋,這是長壽面,生日快樂!”
陳香琴立刻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直到被他輕捏了一下鼻子,才反應過來,連忙的眨了眨眼,眨去眼中的濕意,“……謝謝,謝謝。我很開心。”
張宸毅笑着揉了揉她的發頂,“快吃吧,我們還要去鎮上趕車。”
“嗯。”陳香琴點頭,坐在桌子前,吃了一口就沖他豎了豎大拇指,“面很筋道,湯也好喝。你吃了嗎?爸媽他們呢?”
“這時間早,他們還沒起呢,鍋裏還有面呢,我一會兒去吃,你不用管我。”張宸毅說。
陳香琴笑了笑,低頭大口大口的開吃,等吃完之後,不光心暖,身體也暖乎乎的。
吃罷早飯,張母他們也起床了,張母見他們都吃完了,不禁怪罪兒子不喊她起來做飯,抱怨完又不舍的抓着他們的手,千叮咛萬囑咐,一直送到了村口,看着他們沒影了,才抹了抹眼淚,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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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香琴他們天光還未大亮就離開了家,折騰了快兩小時,才到了縣城的火車站。
雖然現在臨近春節,可是,卻沒有春運一說,雖然隻有一趟去北京的車,可車票很好買,兩人買了兩張卧鋪,一上一下。
“宸毅,在這呢!”剛買完票,進了候車室,陳香琴就聽到有人在喊他們,她朝前一看,發現人有些面熟,好像是那天來帶走陳琳兒的警察。
“你小子,蠻準時的。”張宸毅拉着陳香琴走過去,笑着給他一拳,“我要的東西買了嗎?”
“哎呦!你捶死我吧。”趙天豪誇張的捂了捂胸口,笑着看向陳香琴,“嫂子,上次見面太倉促,我叫趙天豪,是宸毅的過命兄弟,你叫我豪子就行。”
“耗子?”陳香琴想笑。
“……嫂子,是二聲,不是耗子!嫂子,我給你說,張宸毅他不是人啊!有異性沒人性,你不……唔……”
還沒說完,趙天豪就被捂住了嘴,張宸毅拖着他走到一邊,低聲道,“東西拿來,你可以滾了。”
“我靠!你還有沒有兄弟情了!回來這一趟,你說我爲你犧牲了多少,嫂子被欺負,我趕緊去救場,你進派出所揍張洪濤那小子,也是我給你背的鍋,昨晚上都九點多了,給我打電話要我給你買東西,我跑斷了腿才買到,你就這麽對我?!”
“兄弟,辛苦了!你的跑腿費。”張宸毅想給他五十塊錢,卻被趙天豪給捶了一拳,“滾犢子!給我錢是什麽意思,不認我這個弟兄啊!滾滾滾,快滾!看見你我就來氣,老子還沒娶媳婦呢,你倒是娶了嫂子這麽好的媳婦。”
“謝了。下次回來,請你喝酒。”張宸毅摟着他肩膀拍了拍,送他離開,男人之間的情誼無需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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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也很快就到了,張宸毅和陳香琴提着東西上了車,找到車廂坐下,發現這人确實很少。
“哎,你這朋友挺逗。”陳香琴脫去厚厚的棉襖,換了件薄的外套,指着那黑色的大袋子,“你讓他給你送的什麽?”
“一個驚喜。等車開了再看。”張宸毅故作神秘的說道,惹的陳香琴直笑,覺得他愈發有意思。
“咳咳……咳咳……”
聽到這咳嗽聲,陳香琴扭頭去看,隻見對方是一個上了年紀卻不掩漂亮的女人,看着她的面容,陳香琴竟是生出了一種想要親近的好感。
她很時尚,燙着卷發,帶着圍巾,穿着皮鞋,呢子大衣,西裝褲,不過,或許是生病了,她臉色蒼白,一臉的倦容,給人的感覺異常的柔弱陰郁,還透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
這時,她提的大旅行包撞了一下過道椅,她也跟着被絆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到……
陳香琴見她要倒了,根本就沒多想,沖出去扶住了她,因慌亂急切心口砰砰砰的亂跳,忙問道,“大姐,你沒事吧?”
柔弱的女人擡頭,頓時愣在了那裏,盯着陳香琴看了半天。
“怎麽了?”陳香琴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連忙松開她的胳膊,覺得或許是自己冒犯了她。
女人回過神來,歉意的說道,“抱歉,我剛老毛病犯了。我沒事,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