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油餅的噴香,還有燴菜的肉香,一時間飄滿了這個破舊的小院,輕輕聞一聞,就不由的口水泛濫,肚子也跟着咕咕叫着。
在院子中等待的衆人,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兒,在嘗過蔥油餅的美味之後,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上這頓早飯。
廚房内——
陳香琴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再看自己的衣服上,見沾上了面粉,還有股股子油煙味,猶豫了一下,她還是說道,
“毅哥,你讓小茹幫着将餅子分開,每個桌擺上二十幾張餅。那鍋菜你拿着大盆,也要麻煩你幫我盛出來,放在桌子上。我先回屋洗個臉,換件衣服,一會兒好給爸媽敬茶。”
“嗯。去吧。”張宸毅見她累的小臉通紅,滿臉是汗,有些心疼,不用她說,也會将剩下的活全部的承擔下來。
-
陳香琴走出廚房,向院子中的衆人微笑的打過招呼之後,便快速的回了房間。
等關上房門,隻剩下自己之後,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肩膀耷拉了下來,一直挺着的後背也彎了下來。
“嘶……”陳香琴碰了碰肩膀,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可真嬌氣啊!”
陳香琴感慨的歎了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白嫩細滑的雙手,再想到自己前世那又粗又糙,瘦瘦黑黑的雙手,覺得自己即便幹重活,也該好好的注意保養一下,若不然,多對不起這次的重生啊!
陳香琴洗了手和臉,便拿出雪花膏,仔細的塗抹了一遍,這雪花膏,油油的,香的有些刺鼻,自然是比不過後來的化妝品,可是,在防止皮膚幹裂方面,絕對強,十分好用!
陳香琴又去翻櫃子,快速的找出來一件新衣服換上,即便這衣服是買的如今的最新款,最潮的,可是,陳香琴看着這寬大的沒有腰身的,沒有形體的衣服,還是覺得好醜。
尤其是,當她從衣櫃裏找到了好幾條喇叭褲的時候,她的内心是崩潰的!
她一點都不萌喇叭褲!又肥又大,穿着像是老流氓!
不過,現在她也沒時間計較這麽多,陳香琴隻能自己找順眼的穿,将自己收拾的妥當之後,她東找西找,終于在大衣櫃裏找到了一個帶鎖的小匣子。
這裏面放着的是張家給她的彩禮錢,這件事情她記得很清楚,父母不僅一分沒留,昨天她嫁出門的時候,母親還偷偷的塞給了她一百塊錢。
除此之外,還有昨天給公婆磕頭,他們給她的紅包,也稱爲改口費,雖然昨天她一點都不樂意喊他們爸媽。
陳香琴數了數裏面的錢,對照着這房間中的新東西,隐約記起來了彩禮錢用于置辦她的嫁妝,買了裁縫機,自行車,衣櫥櫃子,床上用品,還有盆,暖瓶等等東西,花了有兩百多塊。
而昨天公婆給的兩個紅包,裏面各裝了20元,其實,這20元已經不少了,普通家庭,一般兩個月也就花20元啊!
陳香琴将裏面的20元拿出來,數出了六十張十元的,各自放了三十張進去,也就是三百元。
她記得,爲了将自己娶進門,張家一共欠了六百塊錢。
前世,因爲這六百塊,發生了太多太多不好的事情,甚至,還因她的推波助瀾,釀成了一樁又一樁的悲劇,陳香琴隻要想一想,就覺得這幾百塊錢太燙手了!
她不能要,也不能拿着這錢!
不提前世她犯的錯有想要彌補的心思,隻是她嫁進這個家,若是真想和張宸毅好好的過日子,那她就能不将這些張家的‘血肉錢’據爲己有,否則,這彩禮錢絕對是其他人心中的一根刺。
-
陳香琴收拾好,回到院裏,見油餅和菜都弄好了,四大桌的人全部都等着自己呢,等她一走進,全都直勾勾的瞧着她。
陳香琴也不發憷,而是站在前面,沖衆人微微鞠躬,歉意的笑笑,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昨天我剛嫁過來不懂事,鬧的各位長輩都很不開心,這是我的錯,我在這向大家說聲‘對不起’。尤其,我對不起我的公公婆婆。今天,還要請大家再爲我做一個見證,我重新向公婆磕頭敬茶。”
說完這話,陳香琴走動一旁的桌子上,将剛才泡好的茶倒了兩杯,又沖旁邊的張宸毅小聲道,
“一會兒幫我端一下。”
張宸毅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應了聲。
陳香琴沒空去理會張宸毅的心思,在衆人面前磕頭敬茶,完成這一切,是她扭轉衆人印象,彌補她的過錯的第一步,陳香琴不容自己有錯。
陳香琴在張父張母面前跪下,接連磕了兩個響頭後,朝張宸毅伸手,接過來了茶盞,分别遞給了神色局促的公婆,誠懇的說道,
“爸,媽,還請你們相信,以後我會努力當一個好兒媳,好媳婦的。”
“哎。相信相信。”張母趕緊喝光了。
張父還算是有架子,喝了一口後,就遞給了張宸毅,開口道,“昨天的事兒就過去了,以後誰也不準再提。以後你們好好過日子,我們就放心了。”
張宸毅将茶盞放下後,走到陳香琴旁邊,也跪了下來,“兒子不好,這次讓爸媽操心了。”
“說啥話呢!”張母眼睛紅了,一下子站了起來,就去扯張宸毅,“快站起來,今個是好日子,說什麽傻話呢!香琴,你也快起來。”
“毅哥,以後我們一起孝敬爸媽。”陳香琴拉了拉張宸毅的胳膊,兩人一起站了起來。
“好了。好了。這頭也磕了,茶也喝了,趕緊吃飯,菜都要涼了。大家都等着呢。”張母笑着說道。
“等等。”陳香琴從兜裏掏出來那兩個紅包,遞給張父張母,“爸,媽,昨天你們給了我紅包,今天我這做晚輩的,也該給你們。”
“啊?!”張父張母震驚的瞪大了眼,一衆賓客也驚訝的嚷嚷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