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徒弟慘,那些被他放下的難民不知道是不是也會變成這個模樣,然後比他這徒弟更慘。
在心裏歎了口氣,元智推開了門走了出去,外面已經沒有其他的人候着了,就連隻敢在屋外灑掃的仆人也都找理由推脫了,屋外頭隻有一個甯月,水汪汪的眨着眼睛滿臉期待的看着他。
“司大人……司大人好些了嗎?”看元智出來了,甯月連忙上前,隻是也沒有忘了禮數,怯怯的開口詢問,她當然知道這個有點陰晴不定的人是她的心上人的師父。
“嗯,你照料他,一定要注意他的異狀,及時報給我。”元智十分認真的交代着,看着甯月十分認真的點了頭,他才放心。
“伯逸風呢?”左右看不見那兩個人,元智難免也要多問幾句。
“聽說是難民們出了大事,急急忙忙的趕去處理了。”甯月恭恭敬敬的,元智看她也覺得挺順眼,嗯了一聲就讓她進去伺候了。
難民出事了?在心裏猜了猜發生了什麽事,但是這猜也隻能是猜,他現在有些不适,隻能先回去休息,至于這商量,還是明天再說吧。
其實,元智的猜測無非也就是難民們的毒發作了,變成了會攻擊人的屍體,或者是和司俊明一樣也變成了這活不活死不死的模樣。
然而,他的猜測和實際發生的事情,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伯逸風和凜風在桌前看着那被血迹糊滿了整張紙的密文,齊齊沉默着,到底是什麽樣的慘烈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現在去看看?”凜風的眉頭皺着,他帶元智回來的時候曾經看到過那些難民,到處都飄着那股獨特的味道。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隻能盡力阻止。”伯逸風一拳捶在桌上,他在心裏暗恨自己竟然這麽大意。
“我去把西涼媚帶回來,然後再用結界封鎖。”這是凜風此時此刻能想到的建議。
伯逸風閉着眼睛點了點頭,隻能這樣了。
而遠在另一邊的西涼媚,卻是看到了她這一生中最爲可怖的畫面。
之前那個躺在床上的人活像是一隻不怕死的魔獸一樣,瘋狂的攻擊了不少人,原本西涼媚想留他一命,因此出手的時候多少都留了些活路,隻是正因爲她的一時心軟,竟然會讓更多的人受傷。
西涼媚砍斷了他的手腳後,隻剩着一個光秃秃的軀幹的他還在地上扭動着身子想要用牙齒攻擊人。
最後西涼媚還是閉着眼睛用青色的鬥氣長劍把他的頭顱砍下。
原本她以爲這樣就算是能先告一段落了,誰知道那些被他傷過的人竟然出現了和他一樣的症狀,而且來的更猛,更快速。
沒有多久,西涼媚就發現了這些人的毒可以通過抓咬導緻的皮膚破損中毒,便立即下令命當地的治安司把百姓保護起來,并盡可能的把這些中毒的人聚集在一起,免得他們去禍害别人。
這命令剛下不久,西涼媚就發現這命令不妥。
因爲執行她的命令的治安司的人不是被抓傷就是幹脆被圍攻,原本是保護百姓的人最後卻變成了最有戰鬥力的傳播毒的人。
爲什麽這中毒的速度變得這麽快了?西涼媚雖然慌張但是還是有足夠的理智,好容易救出來一個治安司的人,她盡力的保護着他,讓他去塢寒城送信,隻是他書寫密文的時候旁邊正有個已經完全屍化的人被西涼媚一劍穿喉,鮮血噗的噴的
到處都是,更是把密文都糊住了。
這時候顧不上什麽好看不好看,能把信送出去就夠了,隻可惜這個寫密文的人最後沒有那個命到塢寒城,由人代替着十萬火急的交到了伯逸風的手裏。
隻是伯逸風等知道這密文上寫的什麽的時候,這地方已經變得宛如人間地獄般可怖了。
原本隻有十幾個人,可現在卻已經有上百的規模,西涼媚不敢再讓什麽人貿然上來協助,隻是把所有的治安司的人都派去安撫百姓和保護百姓。
而這上百具會攻擊人的屍體,西涼媚都打算自己一肩扛了,由她來阻擋這些人靠近她爲普通百姓劃定的安全區。
就算是屍體,這也不是普通的屍體,何況還有這數量擺着,西涼媚要僅憑一人之力來抵擋,怎麽說都還有些勉強。
隻是身後就是百姓了,就算勉強,那也要勉強!
西涼媚手中的青色雙劍青光大閃,在她和這群屍體之間切出一道深溝來,她的眼神是無邊的冷意。
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打架了!
手持雙劍,衣擺被風吹的獵獵飛舞,西涼媚在纏鬥中竟然真的做到了僅憑一人之力不讓一具屍體越過雷池。
她的身後有膽子大的百姓偷看,但看不清楚她的正臉,隻能看到一道俏麗的窈窕身影在張牙舞爪的屍體中輾轉騰挪。
這就是他們飛龍區盟派下來保護他們的人啊,真真正正在用生命保護他們的生命的人啊。
有的老人紅了眼睛,顫抖着嘴唇說不出話來。
她西涼媚曾經也是個公主啊,被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現在卻在爲他們而拼命,還有什麽能比這更感動人的呢,是不是真心對待百姓的,百姓都看得到啊。
西涼媚好歹也是個青尊,一劍一個的速度也不算慢,每一劍她都準确無誤的割喉,後來發現單純的割喉并不能阻止這些屍體的行動,于是西涼媚開始一劍斬斷一顆頭顱。
隻有頭掉了,這些屍體才會停止動作,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雖然隻有百數,但這中間還要防止不能被碰到,過招中無形也增大了難度,而且爲了身後的百姓,她也不能用什麽範圍性的招數,畢竟不能爲了方便就傷及無辜的百姓,所以西涼媚隻能用最笨的一個一個解決的辦法來收拾這些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