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江說完了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他和赤玉的關系再好也男女有别,這身子還能随便給他看了不成?
況且就算小時候有過什麽親密的行爲,那也是小時候,沒有人會放在心裏,但是現在長大了,哪裏還能繼續這麽不避嫌呢?
赤江微微别過臉,擋住那些許的不好意思,“應該……不用了。”
“……”司俊明這次真的無語了,這個家夥,怎麽這麽奇怪呢,比他見過的所有奇怪的人加起來都奇怪。
等把藥都抓好了,司俊明還要當着他的面磨成細粉,然後調成膏狀才能拿去給赤玉用。
赤江就這麽一絲不苟的做着監工,看着司俊明的動作忍不住回想起自己把老八埋好的一幕一幕。
他一個人帶着老八走了很遠的路,鑽進了塢寒城後面的森林裏,找了個還算不錯的地方,親手把老八給埋葬了。
把老八放進去之前,他的臉上還帶着笑意,隻可惜他想說的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他們之間不存在原諒與否,而現在,他們誰也不欠誰的了。
他對老八的感情,赤江自己都會覺得奇怪,如果換成任何一個人,恐怕會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更不用說講什麽兒時玩伴的兄弟不兄弟的話了。
可是,赤江是真的會爲了老八悲傷,哪怕他背着全村的仇等着要報,可是……他就是會心痛啊!
身爲赤玉門的人,帶着家主的命令,他要效忠,他要報仇,雙重的壓力逼得他不得不對老八動手,這是他們之間本來就該清算的一筆賬,他捅死了老八,他做到了原本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他也是真的很難過。
尤其是看到因爲被黑鬼控制而變了個樣子的他,如果不是因爲看不見他的臉,赤江扪心自問,他也許根本就下不去手。
萬幸的是,他還是做到了。
把老八埋葬好,赤江坐在那個小墳包旁邊,愣了一會兒神,他是真的搞不清楚這種感情是什麽……
應該不僅僅是單純的兄弟,可是,對别人也會有嗎?
赤江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這麽多年來他被人誤會是斷袖就已經能證明了,正是因爲他對兄弟朋友之間的感情分辨不清,才會給人這樣的誤會。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喜歡男人,就像赤玉說的那樣,大概還要看他能不能邁過老八這道坎了。
“弄好了,你去拿給她吧,我這兒還有别的事要忙,就不過去了。”赤江被司俊明的聲音拉回現實,他正拿着一個小瓷瓶在手裏晃蕩。
看赤江沒說話,司俊明索性拉起他的手直接塞進了他手裏。
他可不打算再去見她了,誰見誰倒黴。
然後沒等赤江回答就一溜煙似的不見了,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他甯可看自己師父哄西涼媚也不想再見到赤玉那個奇怪的女人了。
赤江拿到藥,回過神的時候司俊明已經不見了,想到之前說的塗抹,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人沒了,隻能由他把藥送去給赤玉。
這才轉身回去,赤玉已經癢的恨不得把自己抓爛了。
赤江幾步上前連忙攔住她,“你瘋了?”
“還不是因爲那個臭老頭,全身都癢……”赤玉的聲音帶着幾分委屈,她裸露在外的皮膚沒有一寸好的,輕的是撓紅了,重一些的已經開始滲血。
赤江一把拽過她的手腕把她按在了椅子上,“不許再抓了!”
他少見的強勢,赤玉也不吭聲,隻是低頭看着他手裏的那個瓷瓶,“拿來了?”
“嗯,每天抹兩次。”
“那還等什麽,快點啊!”赤玉先把自己胳膊上的袖子撩開,露出兩條通紅的手臂出來,她的癢意随着時間推移越來越重了,疼好忍,但是這癢,可比酷刑還要難受的多。
赤江的目光原本還有幾分閃躲,但是看赤玉都不在乎,他也就沒再多想,一個大男人的總不能連女人都不如……
指尖沾了些白色的藥膏,赤江另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不讓她因爲癢而亂動,一手把藥膏均勻的塗抹上去。
說來也奇怪,這藥膏帶着絲絲的涼意,一塗上去那些被抓紅還發燙的地方就像是得到了極爲舒暢的放松,那骨頭裏的癢勁兒也被壓了下去。
赤玉就這麽任由赤江給她上藥,胳膊上的塗好了,赤玉才舒了口氣,現在她覺得好多了,但是,才舒服沒多久,赤江就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臉來。
因爲這動作,赤玉愣了愣,但是看到他指尖的藥膏才明白這是要給她臉上上藥,但是這姿勢多少有點暧昧了,饒是赤玉也不禁有幾分不好意思。
可想到這是赤江也就釋懷了,這麽多年的朋友了,上個藥而已,矯情什麽呢。
赤江給她在臉上小心的塗抹着藥膏,不得不說,這麽看起來她還是挺好看的,不愧是赤玉門門主,隻是總帶着面紗,她這張美豔的臉也沒有機會露出來給别人看,一想到她這副樣子是他看得最多,赤江沒來由的有點自豪。
也許是出于男人奇怪的占有欲吧。
赤玉也盯着赤江認真給她上藥的臉看,他長得不醜,還挺帥,是那種很張揚的帥氣,雖然瘦了點,但是笑起來有一種能讓姑娘臉紅心跳的力量,是那種看起來很風流的邪肆,但是赤玉從來不覺得他帥,因爲……
她看習慣了,而且,這個家夥不是隻對男人有興趣麽?
所以一直以來兩個人對彼此也都沒有過什麽其他的想法,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嘛,能有什麽想法呢?
赤玉臉上的藥,赤江塗的格外的認真仔細,而這個暧昧的姿勢也保持了很久,直到赤玉開口。
“那個,就抹這些吧,其他地方……我晚上沐浴之後自己塗,現在已經沒有那麽癢了。”
聽到赤玉這麽說,赤江才放開手,把藥瓶放在一邊,把手擦幹淨,自始至終都沒敢多看赤玉一眼,好歹也是個男人,男女有别男女有别啊……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