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炷香的時間,白璎珞再不到,即視爲棄權。”司儀額頭冷汗直冒,上有皇帝天威鎮壓,下有太子伯逸風,皇子伯逸塵的冷面,他……他壓力好大啊。
皇帝作爲最後一場的觀戰者,那可是要負責“頒獎”環節的,他手邊的金火鈴就那樣躺在精美的錦盒裏,等待着本場勝者的觸摸。
白璎珞居然還沒有到……
她的對手正不耐煩的大口大口喝着茶水,該不會白璎珞害怕了所以跑了吧?
百姓們議論紛紛,卻隻能無奈的看着燃燒的香慢慢減少。
白璎珞要取消比賽資格了,她怎麽還不來?
騰雲獅是在場,可沒有主人遞親自遞交鬥獸牌,就算有獸可鬥也是無效啊。
脖子上挂着繃帶的公子哥東張西望,幸災樂禍的想着是不是有人暗中把白璎珞給做了所以才來不了。
香每減少一寸伯逸風的臉就冷一分,很少露出這樣表情的伯逸風把皇帝和伯逸塵都下到了,是誰惹到太子了?
伯逸風派出去的天級小隊還沒有消息,白璎珞也沒有來,現在這樣的情況隻怕他也鎮不住,這比賽倒是無所謂,他隻求白璎珞能平安無事。
他多想也去找白璎珞啊,但他太過紮眼,而且皇帝需要他安撫,不然哪能爲白璎珞争取來這一炷香的時間?
可現在這好容易争取的一炷香時間馬上就要過去,眼看着那最後一點香灰即将倒進爐子中,司儀已經清好了喉嚨準備宣布勝者。
“由于白……”
“且慢!”清脆響亮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百姓們自動讓開一條道路,伯逸風這才看清,衣服褴褛且嘴角帶血的白璎珞就那樣站在那裏。
嗡——
百姓們都沸騰了。
來了來了!白璎珞來了!
她這是怎麽了?不過還好,來了就行!
白璎珞步步堅定的一路走上台子,對皇帝恭敬的行個禮,皇帝自然也不會忘了問她是怎麽回事,但是礙于時間原因白璎珞來不及解釋清楚,隻含糊的說了一句比完再細細禀報。
伯逸風看着有些狼狽的白璎珞,趁着等待鬥獸牌登記的時間,遞上了一塊濡濕的手帕,“辛苦了。”
兩人對望,内中情緒不必多說,白璎珞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也看得出來他眼睛中的擔心,她笑得很甜。
有個人這樣擔心自己的感覺,真好……
白璎珞點點頭,接過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喉中還有些腥甜,但不礙事,比的是騰雲獅又不是她,她隻要坐着看就好了。
兩人的動作或多或少有些親密,伯逸塵臉很黑,但皇帝卻好像很高興的模樣,笑呵呵的看着白璎珞,看來她注定是他的兒媳婦啊。
可她差一點就喪命在了那桃花林中。
她按照原定的計劃故意裝作入套,可桃花林裏一個人都沒有,更不用說原本定的那場逢場作戲的過招。
等到她發現那些桃花樹以匪夷所思的規律困着她讓她寸步難行時,她早已經出不去了。
沒想到在這裏也有通奇門遁甲的人?
白璎珞當時想要根據前世的周易八卦破一破這個陣法,但是這規律似乎和前世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怎麽破?
白璎珞看着越來越高的日頭開始有些着急,索性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那是伯逸風早上給她防身的武器。
現在沒有辦法了,她的選擇就隻有一條路。
砍。
砍光這片桃林她就不信她還出不去,什麽奇門遁甲什麽陣法,沒有載體她倒要看看怎麽困住她!
選定了一個方向,白璎珞揮着軟劍沖了上去,毫不猶豫的一劍劈下,有一人腰粗的桃花樹便被攔腰斬斷。
有了一個缺口就會有下一個缺口。
很快的,白璎珞斬出了一個豁子出來,因爲劍風而帶的一片桃花雨在白璎珞身邊飄飄蕩蕩,煞是好看,但心急的她顧不得什麽,隻看得見眼前的桃花樹。
被太陽曬得汗流浃背的白璎珞隻有一個念頭,時間,時間不多了……
外圈的最後一棵桃花樹已經在她面前,白璎珞眸子一亮,果然!
突然肩膀一陣灼痛,白璎珞低頭一看,右肩上像是被燒破的洞,不禁挑眉,這……看起來怎麽像……
放大鏡聚焦陽光後的效果呢?
白璎珞四下一看,最外圈的桃花樹的頂端都藏着折射着太陽光芒的鏡子。
好手段,在這個世界第一個用物理知識結合奇門遁甲的陣法,夠厲害。
白璎珞在心裏誇了對方一句,雖然還不知道這個要對自己出手的人是誰,但是用這麽高端的手法對付她,應該是把她恨之入骨了吧?
又是一陣灼熱,白璎珞發現再留着這個鏡子反射陽光,她的一身衣服就要燒沒了!
她的控火術能控火,卻控不了光啊……
最讓她好奇的,是這桃花樹是怎麽定位她并且準确發動攻擊的?
鏡子上安了GPS定位?
白璎珞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她現在需要冷靜下來才能找到規律破陣離開。
定定的站在原地,白璎珞硬受了一擊,這才觀察到了細微的不同。
這一擊有些重了,打得她生生吐了口血出來。
每一次攻擊時,那鏡子都會自動偏轉尋找白璎珞,但是根據什麽判斷位置,白璎珞暫時還想不到,隻能感慨這個世界的能工巧匠不一般。
猛地沖上前,白璎珞手一揮,将一顆桃花樹的樹枝斬了下來,又脫下已經不成樣的外紗裙罩在上面,将樹枝插在剛剛站過的地方,白璎珞幾個滾翻便上了樹。
再回頭,那件衣服已經被燒得全是破洞了。
白璎珞飛快的拆除這棵桃樹上的鏡子,五朵花瓣形成的折射在中間的圓盤處彙聚,講光線的力量加到最強。
而鏡子的轉動全靠了桃樹的移動,其實并不是鏡子動,而是桃樹在動,隻不過隐藏在陣法之中看不出來而已。
有了破陣的辦法,白璎珞的速度自然就快起來了。
隻是等她趕回去的時候,一身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了,唇邊還殘留着血迹。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經曆過什麽,隻是不敢像皇帝一樣問出來。
現在比賽已經開場,回憶過方才的事情,白璎珞笑意愈發的深了,握緊了手中的帕子,和伯逸風默契的對視一眼。
伯逸塵默默觀察着兩人似乎是心照不宣的動作,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