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詩的活動算是白古詩會的重要項目,甚至這個活動本身在參與者口中,便被稱爲【争詩魁】。
跟墨誠隻想進前三見到白古城城主不同,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那些學子們來到這裏都是爲了争第一的。
想要參與【争詩魁】的人,需要先去領取特制的紙筆,紙張和筆都有着防僞手段,同時毛筆無需沾墨即可書寫,但一旦書寫就隻能使用一炷香的時間。
領取紙筆之後,便是排隊到裁判處,裁判由數位德高望重的夫子、先生擔任,學子們自己随機從兩位裁判手中接過紙條,以那兩張紙條上的元素進行作詩。
這個活動光是聽着就讓墨誠感到牙疼,無論是用具的防僞手段,以及限時一炷香的書寫,還有随機抽取兩個元素進行創作。
這基本杜絕了有人将以往寫好的詩拿出來,盡可能讓所有參與者都公平的較量。
同時更絕的是随機抽出兩張紙條這件事,純屬靠運氣的操作。
一個運氣不好,或者碰到惡趣味的裁判,抽出來的紙條上寫着【色情】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而墨誠的運氣……
作爲一個每次抽取獎勵都下意識洗手洗臉的家夥,他便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會好到哪裏去。
“這種堪比奧數大賽的題目要求是個怎麽回事。”
墨誠龇着牙,他甯願回去參加奧數大賽,都不太樂意來一次現場限時還限定元素的作詩。
但沒辦法,城主還是要見的。
墨誠領取了紙筆之後,便在隊伍中跑排起了隊,等了一陣之後便輪到他。
作爲裁判的夫子,先生們坐在一起,圍成一圈,時不時交頭接耳,有時候還站起來在各處走動,甚至看着他人還未作完的詩點了點頭。
這麽一瞬間,讓墨誠有種重回高考考場的感覺。
他現在更想轉身就走了。
不過對于其他學子書生們來說,【争詩魁】便就是一個另類的高考考場,通過這個平台,這個活動爲自身揚名。
很快的,就到了墨誠抽取。
在墨誠面前的是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學究,“姓名,就讀書院。”
“稷下書院,墨誠。”
那老學究聽了後詫異的擡起頭,仔細的看着墨誠,“可是稷下墨守信,麒麟才子?”
完蛋,這地方有人認識自己。
“當不得才子之名。”
墨誠隻希望待會抽到的題目不會太難,至少别完全不知道抄什麽詩。
要不然【麒麟才子】就得成笑話了。
老學究說話的時候也沒有掩飾聲音,所以當墨誠表明身份的時候,其他裁判紛紛看了過來。
“稷下墨誠?”
“那麒麟才子?”
“巍奕的弟子?”
……
不僅是裁判,周圍那些作完詩尚未離去的,跟着進來但卻不參賽等朋友的,甚至單純看熱鬧的都看向了墨誠。
畢竟【月旦評】對于學子們來說,是含金量極高,甚至可以說是第一的榜單。
墨誠出現在這裏,不亞于街頭打三人籃球的時候,發現對面和你玩的居然是喬丹、奧尼爾。
老學究看了看墨誠,又看看墨誠身邊的沈雪琪,笑了笑,仿佛想起了什麽往事,“嘿,巍奕的弟子。沒事别去湖中遊玩,也别喝酒。”
那老學究說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讓墨誠摸不着頭腦,但很快裁判之中的一名夫子便解釋道:“巍奕先生年少時頗有遊俠之風,曾在遊學中于醉酒湖見大派子弟欺悔一名賣酒女,被先生教訓一番,那大派子弟咽不下那口氣,回門派糾集同門數百人欲報複。”
“巍奕先生也不懼怕,租了一條船在湖邊等候,稱若有人能夠令他衣物沾染湖水,便低頭道歉。但若不能,便向賣酒女處買兩壇酒喝下。”
“是日,巍奕先生前後共将千人打落湖中,再将一船酒盡數倒入湖中,邀湖中遊船共飲,整個大派弟子皆飲酒而醉。”
“此後三日,湖中打撈上來的魚皆有一股酒味醇香。自此,湖名改爲醉酒。”
很好,看來巍奕道人年輕時候也是個遊俠兒,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變得一臉死闆。
“在下,從不惹事。”
老學究眯了眯眼,“我當真聽,好了,抽題吧。”
墨誠也不耽擱,直接從中抽出兩道紙條,隻見兩張紙條分别寫着【黯然】、【情傷】。
“……”
這什麽鬼題目?!
墨誠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運氣出問題了,是洗手的時候洗的不夠仔細嗎。
“如何?可是答不上來?”
老學究笑眯眯的,仿佛很想要看到墨誠放棄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巍奕道人有什麽恩怨。
“在下,盡力一試。”
墨誠看了看周遭的學子,再看看沈雪琪,深吸了口氣平定心神。
他腦海裏符合題目的詩詞不算多,有一首大概能夠對的上,隻能勉強一試。
墨誠提起筆,也不需要沾墨,便在紙上書寫起來。
剛一落筆,老學究便點了點頭,“字迹剛猛淩厲,甯往直中取,不願曲中求,好字。”
墨誠對于毛筆字并未有過研究,但身體的強大控制能力,以及将手中毛筆當做劍來使喚的時候,寫下的字迹便帶有一股凜然劍意。
筆走龍蛇,很快一首詩便完成了。
曾經滄海難爲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書寫完後,墨誠放下筆後退兩步,拱手作揖道:“在下已經做好了。”
幾位裁判直接站了起來,走到旁邊進行觀看,和其他人将紙遞上來完全不是一個待遇。
沉默,夫子和先生們輪流看完之後,盡數沉默,接着将這首詩遞給身旁的學子們觀看。
很快的,墨誠所寫的詩便讓學子們都觀看了一遍。
好半響,那老學究才歎了口氣,“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好句,好詩,一句未曾提情,句句不離黯然情傷。”
“真不知是何等人物,成了你的滄海,巫山。”
抄完一首詩的墨誠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看出了什麽,他也沒有開口去問。
隻是身旁的沈雪琪看向墨誠的眼神,卻頗有複雜的情緒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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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