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那幾個離月國的将領們知道了黑色鬥篷之下的人是個女子又如何,他們還是得聽命于她,因爲她身上帶着他們陛下親自寫下的聖谕,還蓋了玉印的,做不得假,更不容許他們違背君命。
他們仍舊畢恭畢敬的在她的身旁,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不斷往前沖殺,卻又被無數的箭雨和炸彈射死炸死的己方士兵們,眼中閃過不忍和心痛。
自古以來有誰行軍打仗是這樣的?完全靠堆屍體去攻城門,卻連對面城門百米之内都近不了,還死了那麽多,簡直是荒唐的打法。
隻可惜,他們這些作爲将士的對于上頭的命令隻能執行,不能違背,縱然心中不忍,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離月的将士們奮勇上前,然後堆屍成山。
而那名鬥篷下的女子從脫口而出“林靜蕙”那三個字後,周身都散發出了一股濃烈的恨意。那股恨讓她身邊的那幾個統軍将領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心生恐懼之意。
緊接着,将領們便看到那名神秘的鬥篷女子憤怒的拍了一掌身下坐着的馬的頭顱,騰身而起,朝着南越城城牆上玉辭心站立的位置掠去。而剛才被她拍過一巴掌的那匹馬的頭顱在她離開後頭骨凹進去一大塊,頓時血光乍現,紅白之物四散飛濺,濺到了那幾名離她很近的将領們的身上臉上,馬兒也應聲倒地,死在了當場。
天呐,她這一掌是有多恨多狠啊?竟然一巴掌把馬拍死了,那可是她騎着的坐騎啊!
然,那名女子太過神秘,來曆成迷,他們除了知道她姓“伏”之外,其餘的一無所知,更不能理解她爲什麽會在見到對面城牆上的白衣女子之後,周身會迸發出那樣濃烈的恨意。
就在他們疑惑之間,藏身于鬥篷之中的神秘女子已經踏上了南越城的城牆,停留在了距離玉辭心五米之外的地方,恨恨地道:“呵!林靜蕙,沒想到你竟然沒死,甚至還活得好好的,也還是這副狐狸精的模樣。怎麽,伏央沒有跟着你嘛?你現在抛下了他看上你身邊這個小白臉了嗎?”
說着,那人哈哈笑了幾聲,繼續道:“也不知道當初你好在哪裏,引得伏央對你那麽的死心塌地,甚至不惜害死了我的母親,奪走了屬于我的東西!哼,如今又見面了,你加注在我和我母親身上的仇恨和痛苦,也該是時候償還了!”
“不過伏央沒在你身邊我倒是挺意外的,你當初不是和他挺恩愛的嘛,難道是這二十年過去了,他已經滿足不了你了?說來也是,你長得就是一張狐媚臉,整個人除了勾男人還能幹什麽?”
然而,那神秘的鬥篷女子說了那麽多,也不見對面的人給她一個字哪怕是一個眼神的回應,隻有她邊上站着的那個剛才被她稱之爲“小白臉”的男人挺身擋在了她身前,一臉防備的看着她。
“林靜蕙,怎麽不說話?”女子說着,朝着玉辭心的方向走了兩步,然後擡手掀開了自己頭頂上戴着的兜帽,輕笑道:“是不是很吃驚我還活着?二十年前那場内亂之後,你和伏央親眼看着不會水的我陷入海上漩渦的時候是不是以爲我死定了?所以才沒讓人大肆打撈我的屍體,沒想到反倒是讓我僥幸逃過了一劫。連上天都注定要我活了下來,你說我是不是命不該絕?”
“所以,我二十年前的命不該絕,便是你今日的償命之期。林靜蕙,受死吧!”
女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左右,或許是因爲最近長期被鬥篷遮掩的緣故,她的皮膚略顯蒼白,五官也長得十分立體好看,但是卻透着高貴和清冷,而今她說話時候的那股狠勁兒,再加上臉側那道猙獰的傷疤,看着又帶上了點點可怖。
她的話音還未落下,身影便先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動了起來,越過擋在玉辭心身前的上官烨,直奔她身後而去。中途她的右手袖子一抖,一把精緻而小巧的匕首便被握在了她的手中,在她剛好越過上官烨的那一刻将匕首刺向了玉辭心的胸口。
眼看着匕首就要刺進玉辭心的心口的時候,卻被察覺到危險的她快速的一避,躲開了女子的攻擊,然後她閃身退到數米以外,目光冰冷的看着女子道:“你是誰?”
“呵呵......”女子一擊未中之後又聽見玉辭心的問話,連忙笑了起來。待她笑夠了,才勾唇看向玉辭心,一字一句的道:“林靜蕙,你居然問我‘我是誰?’,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好好想想我到底是誰!莫不是二十年的時間太長,你轉眼就将當年你做下的事情給忘了?不過你忘了,我可沒忘!償命吧你!”
女子說着,又繼續朝着玉辭心攻來,她的招式狠厲無比,招招奔着玉辭心的要害而去,但卻沒有一招是真正能落到玉辭心身上的,因爲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還未靠近她身體的時候,被她巧妙地化解了。
再一次的躲過了女子刺來的匕首,玉辭心擡頭看着她輕蔑的開口道:“這就是你說的報仇?你一口一個‘林靜蕙’的叫着我娘的名字,如今卻連她的女兒都打不過,我看你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你說什麽?”女子手上的動作一頓,神情震驚的望着玉辭心,不可置信地道:“你是她的女兒?”
之後,她沒等玉辭心回答,反倒是仔細的看了幾眼她的臉,然後森然一笑:“哼!縱然你是她的女兒又如何?既然被我遇到了,那我就先殺了你,再去殺了你娘!”
這次女子沒有再握着匕首沖上前,而是手腕一翻轉,将匕首收入袖中。然後她的雙手結在胸前,掐起了指訣,口中也一聲又一聲的吟念着玉辭心聽不懂的口訣。
而後隻是瞬間,玉辭心便看到女子的周身被一圈水霧纏繞,那些水霧随着女子的指訣變換着,慢慢地脫離她身邊,轉而将她和上官烨圍了起來,再由着她的意念,化爲了一根根細如牛毛的冰針,朝着他們激射過來,讓她和上官烨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