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處,察覺到自己附着在玉辭心腰間的天蠶絲上的那股靈力的波動,郝滿星便聯合着他帶來的那些滿星村的村民們開始全力破陣。
他的手中有掐出了之前的那個手訣,隻是與之前不同的是,那纏繞在他之間的霧氣不再是一縷,而是一團。他的身後那群村民的指尖處也同樣纏繞上了霧氣,但是與郝滿星的相比,要小了不少。
最後所有的霧氣都被彙聚到了郝滿星的手上,他的額頭上也冒出了一片細密的汗水,然後慢慢地順着臉頰地落在地。
等到郝滿星手中的聚集的霧氣越來越多,多到他的手都快要捧不下的時候,他的身形忽然一動,将手心中聚集的霧氣朝着那扇半開着的城門的空處輕輕一推,那些霧氣頓時消散無形。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城門處那些将士們的錯覺,他們隐約感覺到四周的空氣像是水波一樣的蕩了好幾圈,讓他們的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
做完這一切,郝滿星捂着胸口輕咳了一聲,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他身後的那群村民的臉色也隐隐泛白,但卻要比他好上許多。
“郝村長,你......沒事吧?”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十八看着郝滿星蒼白的臉,連忙扶了他一把,語帶關切的問道。
郝滿星搖了搖頭,聲音有些虛弱的道:“不礙事,就是脫力了而已,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說着,後退了幾步,靠着城門口的牆壁緩緩坐下,閉目調息起來。那些村民們也都席地而坐,盤腿調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就過去了一個時辰,郝滿星經過短暫的調息,臉色依舊蒼白,但是聲音卻沒有之前那般虛弱了。
他睜開眼從地上起來,朝着門口走了兩步,剛想讓十八把另外半扇門打開,準備進城将玉辭心等人接出來的時候忽然目光一凝,搖着頭滿臉不可置信的道:“怎麽會這樣!不可能啊!陣法明明已經破了,怎麽還會......不對!這陣法......”
郝滿星神色凝重的屏息仔細觀察,發現此刻城中的陣法不再是先前的萬人滅殺陣,而是變換了模樣,成了比萬人滅殺陣還要厲害許多的有着“阿鼻地獄”之稱的“天地修羅陣”。
爲什麽會出現這個陣法?那不是被王上毀了并且将其列爲禁陣之列的陣法嗎!到底是誰膽子那麽大,竟敢違背王上的旨意,偷學此陣法并且将之用在雲落國的一座城池裏,殃及城中數萬無辜百姓的性命,甚至連那個丫頭......
若是還是先前那個萬人滅殺陣的話郝滿星還有把握能破陣将玉辭心等人從陣中救出,可現在陣法變成了天地修羅陣之後,别說把握了,他連這陣法都不敢再輕易進去了。
郝滿星的心裏此時是焦急又懊惱,先前他不該同意讓玉辭心進陣救人的。若是他當時換個人進陣,此時也不會看到這般場景。
天地修羅陣或許在雲落乃至其周邊的數個國家都不被人所知,但是在他們神語國中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個陣法到底有多恐怖二十年前他可是親眼見過的,當時的一座城池都因爲這陣法變得生機全無,以至于此後的數年間稍被提起都會令人心生恐懼。要不是後來王上下令毀了陣法圖紙并将其封禁,還不知道當時的神語國的内亂中還會有多少無辜的百姓因此殒命。
如今時隔二十年,那般恐怖的陣法突然出現在這雲落國的邊境城池中,想來當年引發神語國内亂的那些人裏還有僥幸活了下來的人。隻是這麽多年過去,那些人幾經輾轉到了這塊土地上,不僅不好生反省熄了心中的野望,竟然還敢做出如此殘忍之事,就不怕得到神的懲罰嗎?
郝滿星臉色十分難看的伫立在城門門口,視線朝着城裏看去,眼神掙紮無比。他雙手緊了又緊,最後将心一橫,咬牙對着身後他帶來的人道:“阿達阿爾,準備血靈神祭。”
“大人!”阿達和阿爾兩人以爲他們是幻聽了,一臉吃驚的看着郝滿星,向他無聲的确認着。當看到他堅決的沖他們點頭之後,兩人的神色當即就變了幾變,後來還是阿爾率先開口問道:“大人你在說什麽?血靈神祭是我們族中秘術,如非必要不可輕易施展。你忘了動用血靈神祭背後的代價了嗎?如果一旦動用,大人你就......”
“我沒忘!但事已至此,我不得不這麽做!”郝滿星厲聲截斷了阿爾的話,然後雙眸閉了又睜,平複情緒後看着阿爾他們道:“與她的性命相比,我的一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麽?神隐大人的預言不會有錯,神寵也不會選錯人,她的身上承載着我們一族的興衰,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隕滅在這天地修羅陣中。況且她還和那個人長得如此的相像,說不定和王上......”
說到此處,郝滿星的話突然戛然而止。他的眸光閃爍着,有的事情他能猜到,那熟知王上和那個人的人自然也能有所預料,所以此刻的他似乎有些懂了爲何神隐大人會傳信讓他跟在她的身邊了,看來有的事情不得不防啊!
可是,此刻的玉辭心被困在了這令人心生畏懼的天地修羅陣中,如果他動用了血靈神祭的話,能順利破陣将她救出嗎?答案郝滿星自己也不清楚,但能還是不能,他都要試一試。
聽到了郝滿星話的阿達和阿爾以及一衆的滿星村村民們瞬間陷入了沉默裏,他們不用想都知道他口中的“她”指代的是誰,他們來此的目的也是因爲她。而那讓他們時隔了二十年在聽說的陣法名字,瞬間攝走了他們的心神。難怪他們一向冷靜睿智的郝大人忽然說要動用血靈神祭,原來是因爲這個可怕的陣法啊!
隻是,血靈神祭真的能将陷入陣中的玉辭心等人救出來嗎?
此時不管是郝滿星,還是阿達和達爾那些村民們,對此都沒有絲毫的底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