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圍的血腥味兒越來越濃,玉辭心也漸漸從濃霧中看到了數十個模糊的人影,他們有的拿着菜刀鋤頭,有的拿着木棍斧頭,一步一步的朝着她和飛雪這邊走來。
等到那些人走的近了些,玉辭心才看清楚,那些人的眼神空洞,身上穿着的也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衣服。隻不過他們的衣服上有着無數的裂口和鮮血,似乎經曆過一場厮殺,那股環繞在空氣中的濃重的血腥味兒便是從他們的身上傳來的。
玉辭心皺眉的看着越走越近的他們,心想他們是不是就是郝滿星說的那些被人用來祭陣的南越城中的百姓們?如果是這樣,那這些人還有多少?
然而,不等玉辭心再細想,那些拿着武器眼神空洞的南越城百姓們就直接朝她撲了過來。他們動手的時候,面露猙獰之色,似乎像是沉進了什麽幻境裏,把她當成了十惡不赦之人,出手雜亂無章,但卻狠厲無比。
她眉頭依舊緊皺着,看着這些失控的百姓們,握着匕首的手緊了緊,閃避着他們的攻擊,卻不肯用匕首傷他們一分。畢竟他們都是南越城裏的百姓,縱然現在失了神智,也是無辜的百姓啊!
“飛雪,走!”扯了扯拴着飛雪的繩索,玉辭心躲過了那些百姓們瘋狂而狠厲的攻擊後,讓飛雪帶她迅速離開了這裏。
飛雪拔腿狂奔,帶着玉辭心跑了很遠的一段距離後,才放慢了步伐。
随後,飛雪又繼續在空氣中嗅了嗅,辨認了一下方向,就朝着另一個地方邁步前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玉辭心感覺周圍的霧氣漸漸消散了,直到四周的濃霧完全消失後,映入她眼簾的變成了另外的一番景象。
這是一幢豪華無比的别墅建築,玉辭心站在别墅大廳的正中央,擡頭看了看頭頂上懸挂着的碩大的水晶落地燈,再看了看周圍,那些景緻令她既熟悉,又陌生。
真皮的沙發,玻璃的櫥窗,旋轉的樓梯,空蕩的壁爐......這些東西,都是前世的時候爹地别墅裏的,她曾在那裏生活了十多年,對别墅裏的每一件東西都很熟悉,也很了解。可以說她閉着眼睛都能找準它們放置的位置。
如今,再次看到曾經熟悉無比的場景,她是回到了現代了嗎?
未等玉辭心得到答案,她就看到了一個讓她熟悉而又恐懼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裏,他背對着自己負手而立着,然後她聽到了他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傳來:“我的寶貝女兒,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爹地......”玉辭心僵硬着身子朝後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緩緩轉過來的熟悉身影,輕咬着唇瓣道。
“怎麽?任務失敗了?那你準備好接受懲罰了嗎?”那人唇瓣勾起冷冰冰的笑,一步一步的朝着玉辭心走來,每走一步,都讓她的心跟着顫動,渾身也不自覺的開始發抖起來。
玉辭心有些恐懼的握緊了雙手,忽然感覺到自己手心裏抓着的拴着飛雪的繩索,心間剛升起的恐懼霎時消散,她怎麽忘了她還在陣法裏,而這陣法中又存在着無數的幻境,心性稍稍不堅定,就會沉陷其中,就像剛才她遇到的那樣。
所以她不是回到了現代,也沒有看到爹地,而是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她内心深處的幻覺罷了。
然而,當她的視線再次朝四周看去的時候,她仍然處在别墅中,她的前面仍舊站着被她稱之爲“爹地”的中年男人。
“怎麽會這樣?不是幻覺嗎?”玉辭心皺着眉用僅能讓自己聽到的聲音嘟囔了一句,然後将握着匕首的手橫放在胸前,警惕的看着越來越靠進她的“爹地”。
“寶貝兒,你太令爹地失望了。所以爲了讓你吸取教訓,爹地隻能懲罰你了。”說着,男人的手裏突然出現了一根老舊的但卻十分耐用的皮鞭,放在手心裏一掂一掂的,邪魅的看着玉辭心。
皮鞭上面有許多幹涸了的血迹,與玉辭心記憶中的那條簡直是一模一樣。那些血迹都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累積出來的,都是爹地在她每一次沒有達到他的要求時鞭打她留下的,至于它本來的顔色是什麽樣早已沒人記清了。
如今再次看着這條熟悉的皮鞭,玉辭心的瞳孔裏明顯的閃過了一抹恐懼,連帶着她的身體也跟着一陣瑟縮。直到她的耳邊傳來飛雪的低吼聲,她猛地回神握拳,将指縫中夾着的數枚銀針朝着男人的方向飙射出去。
在銀針射中男人的手臂之時,玉辭心忽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悶哼,緊接着她就看到男人倒在了地上,周圍的現代化建築也瞬間變換了模樣,恢複成了先前濃霧密布的場景。
而剛才她幻境中的那個“爹地”倒下的位置,距離玉辭心不過三米左右的距離,她朝着那個方向走去,看到了一塊半月的瓷片和一個昏迷了的人。
“老二?”玉辭心皺眉的看着躺在地上昏過去的人,語帶疑惑的開口。
老二此時的手臂上插着一根銀針,左胸口上方三寸處也有一根,還有一根銀針在接近老二太陽穴的位置,幸好這針沒有射進他的太陽穴裏,他現在也隻是陷入了昏迷,否則就是大羅金仙來了都不一定能救得了他。
從老二身上中的銀針和所躺的位置來看,很顯然,剛才她在幻境裏看到的“爹地”就是老二了。
玉辭心動作迅速的将老二身上的銀針拔除,然後就着其中一根在他的人中處紮了一下,稍等了一會兒後,就看到他眯着眼醒了過來。
“夫人?不,這是幻覺,幻覺!”老二突然看到了玉辭心,以爲這是還在幻覺裏,于是用力的甩了甩頭,企圖将眼前出現的被他當做是“幻像”的玉辭心從眼前給甩出去,可是當他再次擡頭時,看到的仍舊是玉辭心那張絕美的臉,讓他不由得歎了一句“這幻境還真是厲害”。
玉辭心見狀,嘴角抽了抽,趁着手中剛紮過他人中的銀針還未收回又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來了一針,用疼痛告訴他這不是幻境之後出言問道:“老二,上官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