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師太,您說這三日摧心散是害人之物,可它并不是毒藥啊!而且阿玉早就服下了解藥,現在除了身體虛弱以外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你說是不是,阿玉?”說着,秋絮還用手肘碰了碰玉辭心的手臂,示意她接話。
“嗯,除了身體虛弱以外,并無其他不适。”玉辭心點頭,應和着秋絮的話。
“解藥?你是說讓她從假死狀态中醒過來的那個解藥嗎?”靜心師太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她看了一眼玉辭心,重新抓起她的手腕爲她把脈,這一次把脈比之前那次用時要久很多,而且越到後來,她的臉色也越凝重。
一刻鍾過去了,靜心師太将玉辭心的手放下,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對着二人道:“若是你沒有用那個所謂的‘解藥’,貧尼或許還能在短時間之内配出三日摧心散的真正解藥。可現在就算貧尼知道解藥的配方,也配置不出,因爲其中唯一的一味藥引,天下間沒人能找得到了。”
“爲什麽?難道之前給阿玉用的解藥不對嗎?還有您提到的藥引又是什麽?”秋絮不明白,明明就是一個假死之藥,怎麽聽靜心師太這麽一說之後,她覺得阿玉服下的三日摧心散是個比毒藥還厲害的東西了。那阿玉要怎麽辦?
“因爲你給她服下的根本就不是解藥,而是效果與三日摧心散的作用相輔相成的一味藥,若說三個月後這位施主将會經曆三日萬針紮心一般的疼痛而死的話,那麽那個‘解藥’會讓她在經曆這些的時候,身上的痛楚強烈十倍百倍以上,最後死的時候,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渾身的血肉腐蝕成血水才咽氣。”
靜心師太說這些的時候回憶起曾經見到過的一幕,眼裏全是不忍、傷痛和悔恨,當年的事若不是因爲她的不谙世事,師姐也不會失去心愛之人,也不會性情大變,害人無數。
“怎麽可能!這藥怎麽可能有這麽陰毒!你騙我的對不對?騙我的對不對?”秋絮聽完靜心師太說的話,不可置信的上前抓着她的肩膀猛搖了幾下,看到她淡淡的搖頭回應後,她頹然的跌坐在地上,将頭轉向了玉辭心。
玉辭心聽到靜心師太的話後,除了最開始的沉默之外,很快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安慰起了秋絮,仿佛靜心師太的話從未被她聽進耳朵裏。
看到這樣的玉辭心,秋絮的眼淚很不争氣的就落了下來,滴落在地。她拉着她的手,慌亂的道:“阿玉,怎麽辦?是我害了你,我不該這麽提議的。若不是我這麽說,你也不會吞下三日摧心散,也不會成現在這副模樣。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秋絮!這不是你的錯,你别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吞下三日摧心散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從不後悔。就算因此喪命,也沒什麽大不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死了。”玉辭心安撫的拍了拍秋絮拉着她的手,微笑道。
雖然她是這麽說,但是秋絮卻不這麽想。畢竟當時是她提議讓玉辭心假死的,如果她沒有那麽建議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她不能讓阿玉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死!
這般想着,秋絮忽然面向靜心師太跪直了身子,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給她磕了三個響頭,“靜心師太,我求你,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請一定要治好阿玉。不論救她需要什麽,哪怕是要用天上的星星做藥引,我也會拼了命的取來,隻要你能救救她。”
說着,秋絮再次俯身,打算繼續磕頭的時候卻被靜心師太阻止了:“不是我不救她,而是我縱然有救她的藥方也尋不來那味藥引,因爲這世上就從來沒有人見過那味藥引。”
“是什麽?藥引是什麽?你告訴我,我派人去找,一定會找到的。”她抓着靜心師太的衣角問道。
“白虎王幼崽的心頭血一杯。”靜心師太回答着,然後她看着秋絮哀歎道:“恕貧尼直言,曾經的那麽多年裏,有多少人爲了找這藥引傾家蕩産都從未找到過,更何況是現在?若是她沒有服下那個‘解藥’還好,至少還能用别的方法救她,而如今除非白虎王幼崽的心頭血之外,别無他法。”
“白虎王......幼崽?”聽到這裏,秋絮喃喃的念了一句,面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奇怪起來。
她回頭看了一玉辭心,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阿玉的身邊之前跟着一隻白虎的吧?而且它還有真的有個幼崽來着。至于它是不是虎王,那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不管它是不是虎王,它的幼崽的心頭血應該都有一定的效果的吧。
這樣想着,她眼神裏透出了一點兒希望,殷切的看着玉辭心問道:“阿玉,你的那隻白虎呢?它在哪兒?”
玉辭心搖了搖頭,表示不知。自她那次從雲州回來以後,就沒有見過飛雪和飛雲。她曾問過紫芽飛雪有沒有跟着她們回來,但得到的答案卻是不知道,因爲她的匆匆離開後她們也沒再見到過飛雪。似乎它帶着自己的孩子飛雲就那麽突然消失了。
“那你知道它會去哪兒嗎?能不能找到它?”看着玉辭心搖頭,秋絮眼中的希望有一瞬間的凝滞,但是随後她并沒有放棄,繼續追問着。
“不知道。”玉辭心依舊搖了搖頭,随後很快又道:“它跟在我身邊之前是生活在城外五十裏遠的皇家獵場中的,後來我無意間救了它和它的孩子,它才一直跟在我身邊。我想它這次不見了蹤影,應該是回去獵場中和它的臣民一起生活了吧。
可是秋絮,即使飛雪是白虎王,即使它的孩兒能救我,我也不會去找它。一命換一命的結果不是我想看到的,而且飛雲還那麽小,取了它的心頭血它還能活?”
“可是若是不救你,你就會死,而且還是那麽痛苦的死!”秋絮厲聲說着,看向玉辭心的眼神不由得帶上了哀傷。
“那又如何?左右不過是死,死的痛苦還是平淡又有何區别?但若要我爲了活命用飛雲的命來換,我甯可不解這毒。”玉辭心堅定地沖秋絮搖頭,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再次面臨死亡又有何懼怕,再說了,她不相信三日摧心散除了用白虎王幼崽的心頭血爲藥引以外就找不到别的辦法。
“阿玉,你......”秋絮心痛的看着她,暗暗在心裏下了決定,她不管阿玉作何選擇,她非救她不可,哪怕以後她怪自己,她也要去把飛雪和飛雲找來,放血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