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外出辦事回來,聽說你進宮了,還弄得一身是傷的回來,要緊嗎?可要請大夫來?”聽到玉辭心說話的瞬間,上官烨就收斂起了全身的情緒,轉頭看着她問道。
“不礙事,我已經塗過傷藥了,養幾天就好了,不用請大夫的。”玉辭心搖了搖頭,感受着上官烨還放在她臉頰上的手,頭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道。
“那便好。”上官烨聽聞後點點頭,看着她别扭的神情,緩緩将手收回放到身側,然後轉移話題道:“對了,既然你回來了,那你的那兩個婢女呢?你借去的那些暗衛呢?他們人在哪兒?”
“我和娘親爲了趕回來京城,就沒帶上他們,以他們的腳程,現在可能快到京城了吧。”玉辭心解釋着,然後她看到上官烨沉默着沒再說話,以爲他是在擔心他借給她的那些個暗衛,于是連忙道:“那個……你放心吧,你的那些暗衛都沒事兒,雖然因爲途中有突發事件,訓練的不是很完美,但是還是很不錯的。”
上官烨聽着她解釋的話,立馬知道她是誤會自己了。他擡頭,對上她有些緊張的目光,張了張嘴,卻并未做出任何解釋。
他哪裏是擔心暗衛啊,他是擔心她,天知道他剛才在聽聞她說她沒帶暗衛回來的時候他心都差點揪起來了,要知道他可是用皇夜的那個身份見識過玉辭心母女兩人遭遇過的暗殺,具體是個什麽情況他那天還沒來得及問老二就匆匆趕回來了,看樣子等人回來以後他得好好問問他們,看看誰那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她進行刺殺。
“真的,我沒騙你。我玉辭心訓練過的人你可别小瞧了他們,指不定到時候你會驚豔一番呢。”看到上官烨盯着自己,玉辭心以爲他是不信自己的能力,開口保證道。
“嗯,我知道。”他當然知道,從京城到雲州,接連兩次他都遇上了他們,而且兩次都是暗衛們出手相救,對于這些暗衛們的長進他又怎麽會看不到呢!
“那個……”
“你……”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都在同一時間開了口,可是話一出口兩人就尴尬的對視了一眼。上官烨抿了抿唇角,溫和道:“你先說吧。”
玉辭心也不推辭,當即就将她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你也知道最近因爲玉振天造反的事兒,王府被抄家了,門口也被貼上了封條。我帶着娘親回來京城,她回不去王府,我就隻好安排她住在這九千歲府裏。不過這隻是暫時的,過段時間我去看看京郊閑置的那些宅子,看到合适的之後會将娘親接過去的。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說着,她還擡眼仔細的看了看上官烨,一雙大眼睛無辜的眨了眨,想要征求他的同意。畢竟這九千歲府是皇上賞賜給上官烨的府邸,又不是她的,她都嫁給他這麽多個月了,哪能不知道一些關于他的消息啊。據說曾經的秦未央和傅玉銘想要留宿在這裏都被半夜給攆出去了,而且兩人還是他的至交好友,他都能叫人動手,更何況她娘親隻是他名義上的丈母娘呢。
“不會。”上官烨要淡笑着回答,她都安排人住下了,難道他還會動手将人趕出去不成?那可是她的娘親呢,看看她兩個膝蓋上用紗布包裹着的傷口和額頭上的破了皮的青紫,那都是因爲她的娘親受下的,他又如何能忍心。
“謝謝。”玉辭心聽到他的同意,開心的對他道謝着,然後想起他方才似乎也有話要對自己說,于是問道:“你剛剛要和我說什麽?”
“沒什麽。”上官烨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擡頭透過窗戶看向外面漆黑如墨的天空,轉頭低聲的對着玉辭心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語罷,他就從床邊起身,直接走出了玉辭心房間的門。而玉辭心則是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側了側身子将頭枕在手臂上,若有所思的重新睡去。
還未回到書房,元七就不知道從哪兒閃身來到了上官烨的身後,“主子,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不過現在郡主的娘親正在牢房裏面,屬下要吩咐他們現在就動手嗎?”
上官烨的腳步頓時就停住了,他的眼前忽然閃過了玉辭心受傷的額頭和膝蓋,輕歎了一口氣,回道:“等天亮了再動手吧。”
“是。”元七恭敬應了一聲,然後跟在上官烨的身後進了書房。
“宮裏如何了?林馨柔那邊安排的怎麽樣了?”走進書房,等元七将房門關上之後,上官烨負手而立的背對着他問道。
“一切進展順利,柔貴妃那邊有屬下看着,而且暗堂的人也派去了好幾個在暗中幫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事。”元七回答着。
“嗯,知道了,你這些天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說着,上官烨對着元七擺了擺手,遣他下去。
“不辛苦,爲了幫老主子和爹他們報仇,屬下再苦再累都無所謂。主子您才剛回來,身上還有傷,更要好好休息才是。”元七一想到很快就能報仇雪恨,他打心眼兒裏覺着高興。可是轉眼看到上官烨臉上的疲憊,想着他前兩日回來的時候那樣的虛弱,他不禁有些心疼起自家主子來。
若是當年沒有那一場災難一樣的屠殺,主子和他的家人還能好好的,不用像現在這樣隔個時間就受傷,也不用自小就将自己逼迫的那麽緊,爲了報仇一刻也不放松。
“嗯,我知道了。”上官烨點了點頭,但是卻依然背對着元七站立着,讓人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元七也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對着他拱手俯身退了下去。
“主子,人已經換出來了,要如何處置?”天色漸亮的時候,書房外響起了元七的聲音,将房中依然還保持着負手而立的姿勢一動也沒動過的上官烨喚醒。
“把他帶過來。”上官烨動了動已經站的麻木的雙腿,緩緩地挪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指尖在椅子的扶手上或輕或重的敲擊着,眉宇間漸漸泛起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