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月,如今你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等了笑半個時辰,晴貴妃轉頭問向淨月,她的聲音沒有掩飾,能讓在場的人都能聽清楚。
“回娘娘,淨月并無不适的地方。”淨月搖頭,如實回答。到現在她都沒有感覺身體不适,先前主子暗示自己的那些話她是真的相信了,心中懸着的大石頭也瞬間放了下來。
“郡主,如今淨月彈了琴,并未有你先前所說的那般有渾身燒灼的感覺,也沒出現其他的異樣,是否可以證明本宮昨日并無要你性命之意?”晴貴妃看着玉辭心,唇邊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問道。
看來還真如她所想,這琴的傳說是假的,根本就沒有那麽令人害怕,彈奏的人也沒有出事,一切隻不過是别人的杜撰而已。
“是嗎?貴妃娘娘是否高興的太早了?這會兒才過去半個時辰,沒反應不是挺正常的嗎?還有沒到一個時辰呢,咱們可以再等等看。”再等等看,一會兒你就知道有事沒事了。玉辭心同樣笑着,然後還沖另一側的宇文厲眨了眨眼,示意他繼續等等,一會兒會有精彩的一幕出現。
“那便如郡主所願,再等半個時辰好了。”晴貴妃哼了一聲,扭過了頭。
半個時辰過後,晴貴妃再次問着自己身後的淨月有沒有不舒服,得到的依然是她的搖頭,她重新對上玉辭心的視線,“郡主,淨月沒事,現在能證明了嗎?”
玉辭心看了一眼淨月,然後咧嘴一笑,回了句:“當然……不能!不信,娘娘回頭看看。”
隻見方才淨月才回複了晴貴妃,然後她的臉上就開始泛起了绯紅,脖子上也是,裸露在外的手也變紅了。随後,等着晴貴妃的話音落下,淨月已經雙手抱着自己的身子縮在了地上,打起了滾兒,好像身上真的有烈火在燃燒一樣。
她張着嘴,想要呼救,可是喉嚨幹澀讓她發不出一個音節,隻能不停地在地上打滾兒,妄圖讓自己好受些。但是火并不是在身體表面的,不能任由她打幾下滾兒就能被撲滅。那是因爲彈了琴,從身體由内而外燃起來的火,想滅都滅不掉!
晴貴妃回頭,就看到淨月面目猙獰的在地上打滾的一幕,她的臉已經是赤紅的一片,像是被燒紅的了烙鐵。
“淨月,淨月,你怎麽了?你快起來……啊!”晴貴妃有些緊張的蹲下身去扶淨月,手卻在觸碰到她的肌膚的時候被燙的驚叫一聲,縮了回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在地上翻滾,眼中瞬間濕意叢生:“不,不是這樣的!爲什麽玉辭心彈了‘流火飛仙琴’都沒事,你卻出事了?不應該的,不應該的……”
淨月在地上翻滾了沒多久就渾身不能動彈了,她看着晴貴妃,嘴大張着想說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隻能赤紅着眼看着她,眼中除了驚恐和害怕以外,還有後悔、恨和不甘。
她不應該這般聽主子的話去彈那把琴的,也不應該在那天向她提議用這個方法除去玉辭心,當初的歹意變成了如今的罪孽應在了自己身上,她好恨,也好悔。
渾身像被烈火炙烤的感覺耗盡了淨月的力氣,她躺在地上,除了面目猙獰以外,做不出其他的動作,就連動一動手指都是千難萬難。她赤紅的眼眸看向玉辭心,眼中帶着祈求和歉意,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痛快,結束這般非人的折磨。
如果有人問淨月,這世間最嚴重的刑罰是什麽,淨月如果還能開口說話,她一定會說是彈奏‘流火飛仙琴’。
玉辭心看出了淨月眼裏向她傳遞的信息,她也知道淨月所承受的痛苦到底有多痛,可她并不打算幫她,她不是聖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害自己的人。雖然淨月聽命于她的主子,但是那又如何?
淨月絕望的收回目光,望着晴薇宮宮殿的橫梁,想要流淚,可是她的眼睛如今幹澀的連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她的主子跪坐在一旁沒有看她,反倒是一直在不可置信的搖頭,仿佛不相信這一幕是真的。
一炷香之後,淨月渾身已經飽滿的肌膚變得幹癟不堪,原本保養的十分粉嫩的臉也爬滿了褶皺,皮膚裏的水分和血液慢慢的被燃燒殆盡,隻剩下最後一層裹着骨頭的焦脆皮囊。
淨月死了,死的像幹屍一般。
宇文厲在一旁将這一幕從始看到終,眼中滿是驚駭,一把琴而已,怎麽會這麽厲害?短短一個時辰多一點的時間,就讓一個大活人成爲了地上的這具幹屍。
他擡頭看了眼玉辭心,目光有些複雜和後怕,如果不是玉辭心命大,他今天是不是也能看到一具和如今的淨月一模一樣的幹屍?
“好,好得很呐!晴貴妃,眼前這一幕你作何解釋?”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宇文厲也不會相信這般荒誕的事情。可現在事實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他将視線挪到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的晴貴妃身上,心中駭然。
“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晴貴妃依舊在坐在地上呢喃着,沒有聽到宇文厲的話,她親眼看到的這一幕比她聽說的還要恐怖。可玉辭心也彈琴了,爲什麽她沒死?她憑什麽不死?
這般想着,她忽然從地上爬起來,趁着玉辭心不備撲了上去,掐住她的脖子,口中喊着:“你怎麽沒死?你該死的!你害了本宮的淨月,擾了珏兒的計劃,你該死的!你爲什麽不死?本宮要掐死你爲淨月報仇,掐死你!掐死你!”
一邊說着,晴貴妃手上的動作就越發的用力,猝不及防之下,玉辭心被她掐的翻起了白眼。
“來人,快來人,把晴貴妃給朕拉開!”晴貴妃突然的發狂吓了宇文厲一跳,他立馬回過神來叫人進來将人拉開,此時的玉辭心的臉已經被掐的漲成了深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