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絮話音剛落,就有個玉面珠冠的男子踏上了棋台,站到她身旁看着那棋盤上的棋局,笑着拈起一顆白子放到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個位置,然後對着她道:“不知姑娘能否願賭服輸?”
聞言,秋絮轉身去看那盤棋局,那顆白子放置的位置剛好能将棋局解開。她眉間輕蹙,把目光移到了解開棋局的人的身上,他是何人?
并非她不想願賭服輸,而是她這塊玉佩是她父王賜下的,指明了要給她未來的夫君,想她父王将她賜婚給永安侯世子的時候,她手中的這塊玉佩都沒交出去,如今怎麽能憑借一局棋就左手他人?
她把玉佩作爲賭注,無非就是知道這裏沒人能解開這個棋局,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一來就破解了,她該如何是好?
有些猶豫,秋絮的手不自覺的就拽緊了玉佩。
“莫非姑娘要反悔?”男子似乎看出了秋絮的不願,他勾了勾唇輕聲道。
“誰,誰說我要反悔的?拿,拿去!”秋絮眼一閉心一橫,就将自己手中的玉佩遞了出去。
男子伸手去拿的時候,秋絮還不舍的緊緊捏着,然後他一直盯着她,慢慢地将目光移到她的捏着玉佩的手上,看得她不好意思了才将手放開。
把自己的玉佩給輸出去了,秋絮的心情從原本的興高采烈瞬間就變成了陰雲密布,她氣憤的跺了跺腳後就下了棋台,朝着玉辭心所在的地方跑去。
男子則是一臉笑意的将從她手裏拿過來的玉佩放在手中細細把玩,直到他的随侍叫他了才轉身下了棋台。
待他走後,那些不甘心輸了東西的人又陸續的走了上去,想要看看他是如何解的棋局。隻見棋盤上原本一片黑色的棋子中間突然多出了一顆瑩白,然後周圍的所有白子都活了過來,隻是一招,有就轉敗爲勝的征兆。
妙!妙啊!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此精妙的棋局,如此絕妙的解法,真的是妙不可言!
所有看到這句棋的人都在心中贊歎着,他們的崇拜的目光分别投向了先前布下棋局的那位姑娘,以及解開棋局的那位公子。隻是,輸掉了玉佩的秋絮哪裏還敢在這邊待下去,連忙拉着玉辭心去了别的比試台。
但,那一直咬牙切齒的瞪向拿着她玉佩的那個男子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怎麽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你不是賺到了那麽多戰利品嘛?”玉辭心看着秋絮,将她所有的神情盡收眼底,有些想笑卻又不敢笑的問道。
“這些戰利品哪裏能比的上我那塊玉佩啊!這些貨色再來十倍也不能跟我的玉佩相提并論,哼!”秋絮冷哼了一聲,看向自己手中賺來的那些東西忽然心生厭惡,恨不能一把丢掉。但是這都是她損失了自己的玉佩得來的,丢了着實有些虧,便硬生生的揣進了兜裏,臉上一副别人欠了她好多錢的表情。隻是有着面紗的覆蓋,别人看不出來罷了。
“誰叫你上去玩兒的?玩兒大發了吧?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玉辭心調笑道。
“阿玉,你要是再說一句,你信不信我……”秋絮惡狠狠的說着,眼中露着邪光,不過她話隻說了一半,剩下的讓玉辭心自己猜。
“你怎樣啊?難道我還怕你不成嗎?”玉辭心挑眉,一點也沒将她說的放在心上。
“我就撓你癢癢!讓你笑我,讓你說我,看我怎麽收拾你!”說完,秋絮直接撲到玉辭心身上,雙手在她的咯吱窩下撓着,令得玉辭心“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别……哈哈哈……别撓了,哈哈哈……我錯……錯了,饒了我吧!哈哈哈……”玉辭心一邊閃躲着求饒,一邊笑的放肆。
看着玉辭心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秋絮終于心滿意足的收回了在她身上作怪的手,然後雙手環胸得意的道:“哼,看你還敢惹本公主不!”
“公主殿下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哈哈哈……”沒了不停在自己身上撓癢癢的手,玉辭心喘了兩口氣,然後湊到秋絮身邊捏着嗓子調笑了一句,然後馬上大笑着跑開。
“好啊你,還敢逗我!阿玉你給我站住!”說着,秋絮就追了上去。
到詩台旁的時候,玉辭心停下了腳步,追上來的秋絮還想撓她癢癢,被她止住了,然後下巴揚了揚,示意她看着詩台上的那些人作的詩,無聲的問她感覺如何。
秋絮松開了鉗制着玉辭心的手,改爲雙手環胸看着台上那些人的創作,看了兩首就看不下去了。
卧槽,這些人到底寫的都是些什麽啊?意境都沒有,還不押韻,什麽鬼?唯一覺得稍微好點的一首詩看着還行,不過還是有些小小的瑕疵,如果能多斟酌一下再動筆就更好了。
“阿玉,我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裏的人不管做什麽都比不得咱們華夏啊,看看這些人寫的都是啥,簡直不能看,連我們那會兒初中生寫出來的都比這好。你說是吧?”秋絮湊到玉辭心耳邊說着這番話,并沒有避諱别人,也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所以台子上有幾個耳朵靈敏的人聽到了立即面色不善的朝她看來。
“看什麽看,本姑娘又沒說錯。”秋絮面對别人的目光,高揚着下巴,有些挑釁的瞪回去,一副“就是說你作的詩是垃圾”的模樣。
“既然台下這位姑娘說我們作的詩不好,那麽懇請姑娘移步台上作詩一首,讓我等領教領教姑娘的才學。若是姑娘作的詩比我們在場的人作的都好,那我柳生以後便封筆再不作詩。若是姑娘不如我們,那麽就請收回你剛才的話。如何?”一位窮酸秀才模樣的男子站了出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台下的秋絮和玉辭心兩人,眼中含着不屑。區區女子,妄敢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阿玉,這家夥瞧不起咱們啊,要不要給他點兒厲害瞧瞧?”秋絮和玉辭心交頭接耳着。
“你想如何做?”玉辭心聞言,挑眉問她。
“你别說話,看我的。”秋絮說着,仰頭看着那個自稱‘柳生’的人,輕笑道:“就你也配讓本小姐出馬?你可知我身旁的這個丫鬟一人足矣抵你們所有人!阿玉,你上去,讓這些個酸儒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說着,秋絮的手肘碰了碰玉辭心的,然後沖她擠眉弄眼了一番。玉辭心隐晦的翻了個白眼,暗歎這秋絮是玩兒心漸起了啊!
無奈的歎了口氣,她邁步上了詩台,既然秋絮要玩,那她就配合一下吧。
詩台上有現成的筆和紙,玉辭心直接走到桌案旁,在腦中想了想,然後便提筆蘸了蘸墨水,彎腰在空白的宣紙上揮毫起來。
一字一句,慷慨有力,每一個字寫的都沒有女兒家的娟秀,相反的倒是透露出了男子的大氣,隐約中還帶着些潇灑。
很快,玉辭心就将一首詩寫好了,她把承載着整首詩的宣旨拿起來,遞到那個叫柳生的人的手中,然後轉身下了詩台,站回了秋絮身邊。
“你們且好生看看,讓本姑娘的婢女教教你們,什麽才叫詩!”說完,也不等那些人作何反應,就拉着玉辭心離開了此處。
詩台處不管是台上還是台下的人都分外氣憤,這個小姑娘怎麽能這麽說話,說的好像除了她的婢女以外,别人都不會作詩了似的。
但氣憤歸氣憤,他們還是将目光轉向了方才玉辭心寫下的那首詩上,隻讀了一遍,他們就都僵在原地,然後羞愧的低下了頭。
那位姑娘說的不錯,他們寫的都不是詩,她的婢女寫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