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格裏是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和一把鑰匙,盒子下面有個本小冊子墊着。
玉辭心首先取出了那本小冊子,借着蠟燭的光亮翻看了幾頁,裏面詳細記載了煙凝的父親阮志宏所有的查巡商鋪的記錄,應該就是煙凝上次說的那個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小冊子揣進懷裏,然後再去看那個盒子和鑰匙,這兩個應該是配套的,用鑰匙六能開啓小盒子。但是她沒有擅自打開,因爲這是煙凝父親留下來的,她要給煙凝帶回去,讓她自己打開。
玉辭心把盒子和鑰匙收好,最後環視了一眼整間密室,确定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了就吹滅了所有的蠟燭,然後拿着火折子一步步往密室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她就聽到外面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她放到門口機關上的手直接就僵在了那裏。
難道是周世武和他的管家又折回來了?可是他們折回來應該會有說話聲啊,怎麽外面的那聲音聽着倒有些像是在翻東西……
難道……除了她以外,今晚夜探巡撫府的不止她一人?
似是想到了什麽,玉辭心将放在機關上的手收回,整個身子都傾靠在了密室的門上,側耳聽着外面書房的動靜。
外面細碎的聲音持續了好一陣才消散,玉辭心等了等,确定沒有聽見聲音了才摁下了密室的開關走了出去。
将書桌旁的椅子和她之前碰過的東西都恢複了原位,玉辭心就要打開書房的門出去,結果手還沒碰到門栓,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閣下留步。”
隻見一道黑影從房梁上躍下,原來那人沒有離開,而是躲房梁上去了,難怪玉辭心好久都沒聽見動靜。
借着書房外透進的幾縷月光,玉辭心轉身就看到了那人臉上戴着的面具,獠牙黑鬼,她前兩天見過的。沒想到這麽巧,這個叫皇夜的家夥也來了湘州,而且夜探這裏也是爲了某樣東西,隻是不知道爲的是啥。
玉辭心的臉上閃過一抹疑惑,還未等她開口,皇夜就繼續道:“難怪本尊在這書房裏找了許久都沒找到有用的東西,看樣子是被閣下搶先一步拿走了啊。不知閣下可願将你拿到的東西交與本尊,事後必有重謝。”
“東西?什麽東西?”玉辭心壓低了聲音問着。
“一本賬冊。”皇夜回答。
“你要賬冊做什麽?難不成你是這個狗官請來的幫手?”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玉辭心已經開始暗中觀察四周了,若是一會兒和皇夜打起來,她有沒有機會順利脫身。畢竟那天樹林裏他和那個青衫碧玉蕭的對戰她就在場,若不是那人沒将她放在眼裏,她不一定能定得住他。
“并不是。區區周世武,一個湘州巡撫罷了,如何能請得動本尊?這等貪官污吏,還不配讓本尊爲其賣命。閣下就說給不給吧?”具體的皇夜并不想與玉辭心多說,直接回到了正題上。
“我憑什麽相信你?再說了,賬本我也有用,給你了我要如何?”玉辭心沒有答應,她雖然見過皇夜兩面,但是對他的印象并不是太好,所以不打算将賬本交給他。而且,目前的賬本也不在她身上啊。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尊硬搶了。”說着,皇夜直接就對玉辭心出手了。
隻是,還沒等他靠近玉辭心,他的眼前就閃過幾道銀光,将他的出招打斷。爲了避開她的暗器,他不得已向後退了幾步,才沒有讓銀針落在自己身上。
玉辭心也正好借着他躲避暗器的功夫,開了書房的門就直接竄了出去,身形靈巧的躲過了府中的護衛,幾閃幾避間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皇夜回過神來,已經看不到玉辭心的影子了。他視線轉移到地上的那些在月光下發亮的銀針上面,再想了想剛才那人扔銀針的手法,若有所思起來。
是他嗎?那天那個小兄弟?
帶着懷疑,皇夜将地上的銀針根根拔起,掏了塊方巾包上,然後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書房中。
一路疾行,爲了怕皇夜追上來找到她的落腳點,玉辭心還特地在外面多轉了一圈兒才往回走。
回到小院的時候,玉辭心有些喘息,她腳步很輕的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但是還是驚醒了躺在床上沒有睡着的煙凝。
煙凝披了件衣服起身,打開房門就看到了正往房間走的玉辭心,雖然她穿着夜行衣,臉上還蒙着黑色的面巾,卻還是被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郡主,你終于回來了。”謝天謝地,白天郡主說要去夜探巡撫府的時候她就一直擔心着,想那知冬還在卧床養傷,萬一郡主也弄得像知冬那般模樣,那該如何是好?
所以自玉辭心出門開始,她的心就一直提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都沒睡着。現在看她安全歸來,那顆提着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了。
“嗯。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玉辭心點了點頭,看着還沒睡的煙凝問了一句。然後她扯掉面巾,推門進了屋裏,将身上的夜行衣的扣子解開,脫去。
“煙凝擔心郡主,睡不着。”披着外衣的煙凝跟着玉辭心進了她的房間,随後幫她把房門關上。
“正好,我這兒有樣東西要給你,你等一下。本來打算明天一早再給的,現在你沒睡那我就省事兒了。”說着,玉辭心從還沒脫掉的夜行衣裏掏出了一把鑰匙和一方盒子遞給了煙凝,還有那本小冊子也一并給了她。
“這是?”煙凝愣愣的接過,不知道玉辭心爲什麽要将這些東西給她。
“這是從巡撫府的書房密室裏找到的,應該是你爹之前留下的,盒子和鑰匙都在這裏,我沒動過。那本小冊子我翻看了一下,應該是之前你提到的那本,你看看那上面是不是你爹的筆迹。”玉辭心換完了衣服,将夜行衣收好放進櫃子裏,然後才轉頭對着還在發愣的煙凝解釋。
煙凝拿起小冊子翻開看了幾頁,然後眼淚就流了下來,她捂着嘴,努力地不讓自己哭出聲。好一會兒她平複了自己的情緒之後才對玉辭心說:“郡主,是,這是我爹爹的筆迹,裏面講的全都是他巡查阮家産業的明細。最後的這幾頁就是他去柳州巡查時寫下的,也就是那一次的巡查之後,他就含冤入獄,最後冤死在了獄中。”
“好了,别哭了,找到了就好了。你看這都一更天了,你趕緊回去睡吧,有什麽事,咱明天再說。”說完,玉辭心也不等煙凝作何反應,直接就見她推出了門,讓她回去睡覺。然後她就将房門關上,轉身呈‘大’字躺在了床上。
今晚真的有點兒累,爲了怕被跟蹤她可是多繞了那麽一大圈兒,隻是……皇夜要找周世武的賬冊做什麽?難到他和周世武也有仇?
帶着懷疑,玉辭心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