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男裝的玉辭心帶着紫芽在街上閑逛了會兒,終于在一家名爲“怡紅院”的青樓門前停下了腳步。
咦!這名字好眼熟啊,和前世電視劇裏面經常出現的地點出奇的吻合。
她前世今生都還沒進過這種地方,上次設計傅玉晟和玉芷芊也隻是在青樓的後院,都沒去前院看看,今天要不要去瞧瞧裏面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那般到處都是美人和嫖客?
這麽想着,玉辭心的步子向前邁了兩步,然後她就感覺到有股力道抓着自己的手,不讓她繼續走。
“公子,那地方不能去,咱還是去别的地兒吧。”原來是紫芽在她身後,看她出神的盯着怡紅院的招牌,急忙把她拉住了,沖她不停地搖頭。
“紫芽你趕緊放手,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像什麽話?别忘了咱兩現在都是男裝!”玉辭心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用力的扒拉開紫芽的手。
“可是公子,就算咱兩是男裝,也不适合去這個地方。”紫芽規勸着。
“沒事兒的,我就是有點好奇,進去看看而已,不礙事。”玉辭心看到紫芽還想阻攔,連忙威脅道:“你若還想攔着,那下次出門我就把你留在宅子裏,不帶你出來了!”
紫芽聽後,臉上寫滿了哀怨,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眼睜睜的看着玉辭心在怡紅院門口一群衣着豔俗的女人的簇擁下往裏走去。紫芽無奈,隻好跟上。
怡紅院内,一個身形窈窕,臉上畫着濃豔妝容的女子扭着腰肢,向玉辭心走來,将圍在玉辭心周圍的那些個女人通通驅散。
她攀附上玉辭心的臂膀,胸前的飽滿在她的手臂上蹭了蹭,嬌笑着道:“公子看着眼生,是第一次來咱們怡紅院吧?奴家是這裏的管事媽媽,公子可以叫奴家悅兒。”
說完,那名叫悅兒的管事媽媽還沖玉辭心眨了眨眼,那眼中的嬌媚讓玉辭心冷不丁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有她滿身濃烈的脂粉香味,聞的她鼻尖癢癢的,想要打噴嚏。
“那什麽……你離我遠一點兒。”玉辭心有些不适的将人推開,然後在自己的手臂上搓了搓,仿佛是将剛起的雞皮疙瘩給搓掉。
“哎喲公子,你害什麽羞啊,來到這兒你若是害羞的話,那好姑娘可都跟别人走了。”悅兒一甩手絹,捂唇輕笑,“奴家這裏什麽都不多,就是姑娘比較多。既然公子來都來了,不放挑挑看,你若是看上了誰,直接領上樓就行了。”
“悅兒媽媽,不如這位公子就讓我來伺候吧。”先前簇擁着玉辭心進來的那群女子中有個長相甜美的開了口,她媚态勾人的望着玉辭心,希望得到她的垂青。
說實話,一般到青樓來的人,不是三四十的大叔,就是長得平庸的老頭,像玉辭心這樣嫩滑的小鮮肉,她們可是很久都見不到一個,尤其是男裝的玉辭心還長得如此帥氣勾魂,讓那些女人的心裏瞬間就冒出了粉紅的泡泡,一個個争着搶着要伺候她。
後面跟着進來的紫芽看着自家主子在一群女人中間被争來搶去,不好意思的把臉捂了起來。
玉辭心有些爲難的看着四周圍着她的女人,濃烈的味道讓她皺起了眉,她推拒着沖出了人群,不經意擡頭的時候看到二樓欄杆處站着一個全身白色衣衫的蒙面女子,她直接就指着樓上的那人說要她伺候。
管事媽媽悅兒順着視線看了一眼,然後笑的更嬌媚了:“公子你可真會挑,那可是我們怡紅院的頭牌,賣藝不賣身哦!”
“本公子就決定要她了。”賣藝不賣身正好啊,要真是賣身的話,她一個女人怎麽讓人伺候?說着,玉辭心暗示一旁的紫芽,讓她掏出了一錠銀子。
“如此……茗煙,你下來。”悅兒笑眯眯的将銀子接過,心想眼前這位公子出手可真大方。她也不矯情的往樓上一喊,将那名白衣蒙面女子叫了下來,然後把她往玉辭心的方向一推,道:“這位公子可是點名要了你,你可要好生伺候着。”
“是,悅兒媽媽。”茗煙點頭,然後轉身看向玉辭心,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公子請跟我來。”
茗煙将玉辭心領到了樓上她的房間中,緊接着就有丫鬟端上了一壺清酒和幾碟點心。她将玉辭心引到桌前坐下,并爲她斟滿一杯酒,然後轉身走到琴桌旁,跪坐下來,雙手撫上琴弦:“不知公子想聽什麽曲子?茗煙略懂琴藝,願獻醜一番。”
她是賣藝不賣身的人,所以來到她房裏除了聊天彈琴以外,似乎沒有其餘的事情可做,玉辭心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的這位大美人,勾唇邪邪的一笑,将她斟的酒端起飲盡,末了還砸吧砸吧嘴道:“美酒配美人,你就先來個你擅長的曲子吧。”
茗煙點頭,然後指尖在琴弦上動了起來,一撥一挑間,音符随着她的指尖跳躍,組成了一曲美妙的旋律。時而萬馬奔騰,時而低徊婉轉,時而高山遠止,時而流水潺潺……
一曲終了,茗煙起身行禮,那端莊美好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個紅塵女子。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傳來,茗煙看着鼓掌的玉辭心,面上難得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公子可要再聽一曲?”
玉辭心點頭,茗煙又繼續坐在琴桌前彈奏起來,不同于之前的那一曲的跌宕起伏,這一曲中透着濃濃的悲傷,有親人的離散,愛人的分别,朋友的疏遠……讓玉辭心在琴聲中感同身受,想起了前世爲她而死的摯友。
曲子完結,玉辭心還沉浸在回憶裏,茗煙也将手平放在琴弦上,仰頭閉眼,把眼眶中的淚意憋了回去。
“公子,公子。”紫芽站在玉辭心的身後,看着她端着酒杯呆愣在那裏,連忙出聲叫着她。
“嗯?”回過神來,玉辭心看着面前目光擔憂的紫芽,搖了搖頭,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眼神瞥向琴桌旁的茗煙,歎道:“姑娘好琴藝,讓本公子都不自覺的沉淪在你的琴聲裏,久久難回神。”
“公子過獎了。”眼中的濕意倒回,茗煙睜眼看向玉辭心,唇角扯出一道不自然的笑,笑意不達眼底的謙虛着。
“隻可惜,姑娘似乎有心事。都說琴聲會洩露一個人的情緒,姑娘剛才的琴曲攜着無盡的悲恸,應該是經曆過傷心事的人吧。”或許是因爲她的琴音讓自己想起了前世的秋絮,玉辭心難得的和她多嘴了幾句。
茗煙微怔,然後勾唇淺笑:“公子是個心細之人。”
“恰好本公子現在也無事可做,正巧這裏還有酒,能說說你的故事嗎?”玉辭心重新端起桌上的酒杯淺酌,目光中不參雜任何的情緒,她隻是單純的想聽個故事。
第一次有人想要聽她說她的故事,第一次有人不是沖着自己的容貌纏着她意亂情迷,第一次有人這聽懂了她的琴音……她擡頭,撞進了玉辭心的眸子裏,那裏面沒有一絲情欲,她看到的隻有平淡。
忽然之間,她心底冒出來一股情緒,讓她很想将自己的故事講述給面前這個公子聽。
茗煙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組織語言,然後隻見她朱唇輕啓,将自己的故事一字一句的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