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将郡主給我帶回去,讓她在自己院子裏好好反省反省!”玉振天喚來暗衛,吩咐他們将玉辭心帶離正廳。
暗衛聽吩咐上前,一左一右鉗着玉辭心的肩膀就要将她帶走。
“放開!”玉辭心掙紮了一下,卻沒有掙開暗衛的鉗制,她不禁大聲道:“放開!我自己會走!”
暗衛聽後,松開了鉗制着玉辭心的手,轉而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後。
臨走時,玉辭心回頭看着玉振天,眼神銳利,無限諷刺的道:“父王,女兒要糾正您一個問題,您從來都沒有慣着我過,更别提将我慣壞了。從小到大,您都沒去過我的院子,如果不是上次傅家的退婚文書,怕是我死了您都不會踏進去一步吧?可是你對玉芷芊卻給了無限的寬容和寵愛,同樣是您的女兒,爲什麽您的心就長得這麽偏?”
語罷,玉辭心有些自嘲的笑笑,臉上挂着幾分凄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着玉辭心離開時的那個表情,玉振天心中一震,她那張絕美的臉和自己腦海深處記憶中的容顔相重合,讓他仿佛隔着她看到了另一個人。
“王爺。”傅太傅看着玉振天有些愣神,出聲叫了他一句,将他的思緒拉回。
回過神來,玉振天看了眼桌上聘禮禮冊,忽然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的開口:“今日有些乏了,要不就先商議到這裏吧,剩下的咱們改日再談。”
傅太傅看了看玉振天一眼,知道他是被玉辭心剛剛臨走時說的一番話影響了。雲心郡主就算再不受寵,到底也是他的孩子啊。
索性今天該商議的基本都商議的差不多了,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現在也不急于一時,于是傅太傅起身識趣的道:“如此,那王爺先好好休息吧,下官改日再來,告辭。”
之後,便帶着傅玉晟離開了王府。
玉振天看着傅太傅的身影消失,他想起了之前玉辭心說的話,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蕙兒,我該拿她怎麽辦?
玉辭心被暗衛送回了自己的小院,她氣鼓鼓的踢了兩腳擺放在小院門口的兩盆花,頓時就将一盆花的花盆給踢碎了。
清脆的碎裂聲驚擾了在屋中打掃的紫芽,她連忙跑出來看,見是玉辭心,拍了拍有些心跳加速的胸口,對上玉辭心略顯難看的臉色,她有些擔憂的問:“郡主,發生了什麽事?您的臉色不太好,需要奴婢給您找大夫過來看看嗎?”
“不必了,你下去吧。”玉辭心忽然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快步走進房間,将房門關上,背靠着門然後緩緩地滑了下去,坐在地上沉默着。
過了許久,玉辭心動了動身子,原本撐着地面的手掌漸漸收攏,指尖在上面劃出了幾道淺淺的紋路。
想讓我就這麽束手就擒乖乖嫁進傅家?門都沒有!不但沒門,連窗戶也沒有!
微微翹了翹嘴角,玉辭心從冰冷的地上起來,拍掉身上的塵土,重新将門打開,走了出去。
今天是檢驗任秋成訓練成果的日子,她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想必任秋成這會兒已經在翠竹林等很久了。玉辭心不敢再耽擱,直接邁步往後花園那邊走去。
玉辭心到翠竹林時,已經快正午了。
遠遠地,她就看到任秋成在竹林中練習着以往她教他的那些格鬥術和暗器投擲手法。
通過這麽多天的嚴苛訓練,任秋成在手力和腕力上進步不錯,現在他的暗器投擲雖然還遠及不上玉辭心,但是百發百中也能做到小有所成,隻是在勁道上還需要多下些功夫。
此時的任秋成雖然還有不足,但對于目前的玉辭心而言,已經足夠了。
這天結束訓練後,玉辭心丢給任秋成一疊銀票,票面全是以百兩爲計,少說也有十幾張。
任秋成乖乖的接過,正疑惑的時候,玉辭心開口了:“這些銀子你拿去買個宅子,越大越好,不需要省着。我知道京城裏有很多像你一樣身份的乞兒,他們大多都是年幼喪失雙親,有的則是被人丢棄,你從中挑選一些有資質、人品信得過的帶到這裏來,把我教你的那些東西傳授給他們。記住,我要絕對忠厚老實的人!相信你在城中混迹了那麽久,對那些人的品性應該也是知道不少,什麽人該招,什麽人不該招,你自己做決定。人選好了就給他們換一身行頭,讓他們住進那個宅子裏,從此不再風餐露宿。”
“是,主子。”任秋成點頭,心裏有些感激。他自己之前就是乞丐,他知道每天過着食不飽穿不暖的日子有多難,現在玉辭心給了這麽一個機會,他是真的很感激,因爲那些乞丐中有很多都是從小和他一起相互扶持活過來的。
交代完任秋成這些事,玉辭心趁着天色未暗去了城東那天她賣畫的那家書店看了看,順帶問了問掌櫃有沒有将那些畫給賣出去,得到答案後,她滿意的彎了彎嘴角離開。
轉眼,又是幾天時間過去了,傅家對外宣布了不日将迎娶雲心郡主和玉芷芊的消息,讓人震驚之餘,很多人都抱着看好戲的姿态。
要皇上最寵愛的郡主和一個庶女一起進門,這傅家真的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什麽都敢說。
玉辭心會讓他們如意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就在傅家放出消息的傍晚,京城中各大人流聚集地,如茶樓、酒肆、客棧、青樓等地方的大門口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張張春宮圖,圖上的動作都非常羞人,很多帶着孩子去吃飯住店的人當即捂住孩子的眼睛轉身就走,但這并沒有影響後面得到消息後前來圍觀的人。
一些眼尖的一下子就認出了春宮圖裏面的兩人是誰,不好事兒的紛紛遠離,不怕攤上事兒的還看的津津有味。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傅家和平川王府,兩家都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街上那些春宮圖給撕毀,并驅散了圍觀的人群。
玉辭心恰恰就選在這時進宮了。
莊嚴清冷的禦書房内,宇文厲正在批閱奏折,他的左手邊已經壘了高高的一摞,顯然是已經批閱好的,右手邊還有零星的幾本放着,正等着他去看。
玉辭心來的時候,宇文厲剛好批閱完最後一本奏折,他擡起頭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脖子,又揉了揉酸澀的雙眼,伸了個懶腰才吩咐外面放玉辭心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