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管家一聲高呼,一群人就湧進了玉辭心的小院,規矩的排成一列,等候管家的吩咐。
“将這群以下犯上的奴才都給我帶出去,通通杖責三十,丢出府去,少一闆子都不行!另,郡主交待了,那個站着的穿粉色衣服的賤婢杖責五十,打完之後将人擡去杜鵑夫人的院子。”管家沖其他人交代了一番,然後回過頭笑眯眯的對玉辭心讨好道:“郡主,若無其他事,奴才就先退下了。”
玉辭心滿意的揮了揮手,将管家放走了。
“郡主,要不等奴婢收拾一下您再睡吧?”這時,紫芽上前,看着小院和房間的一片狼藉,有些詢問的開口。
“不必了,天色很晚了,明天一早再收拾吧。”說着,也不等紫芽回話,玉辭心就徑直的走到床邊,躺了下去。
玉辭心覺得好累,她好想休息,之前将任秋成從房間裏拖出去花了她好大的力氣,再到後來拖着疲軟的身子應付紅葉那一群人,她現在是身心皆疲憊。
這具身子還是太差了,就算有這段時間的鍛煉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看來,她要好好想想辦法提升自己的體質了。
不過多會兒,床上就傳來了玉辭心均勻的呼吸聲,紫芽看着,小心的招呼着另外幾名丫鬟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翌日一大早,玉辭心醒來剛做完早扌喿準備去吃飯的時候,就聽見紫芽過來向她禀告說昨晚紅葉被打了五十大闆後就被擡去了杜鵑夫人的院子,去之前還有氣兒,等杜鵑夫人出來見到她的時候就咽氣了。
杜鵑夫人覺得晦氣,連夜讓人将紅葉的屍首扔去了亂葬崗,并勒令其他人将紅葉生前用過的所有東西都燒掉。
更巧的是,當天晚上玉振天是留宿在杜鵑夫人的小院的,紅葉死的時候他也在。當他聽說紅葉是因爲奉了杜鵑的命令,做出了以下犯上的事,被玉辭心命人将其打了五十大闆之後,眉間一擰,看向杜鵑的眼神也不是很好。
玉振天雖然寵愛杜鵑,但也不是什麽事都放任她的。很多時候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爲杜鵑沒有完全失了分寸。
這次的事情他派人打聽了,據說是杜鵑的婢女挑起,而且還是杜鵑授意的,他當下臉色就變了。
玉辭心好說歹說也是皇上禦賜的郡主,即使他不喜歡她,也不能讓除了他以外的人給她臉色看,否則就是在打皇上的臉。
現在居然被指一個奴婢居然以下犯上,開罪了她,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别人他治下不嚴,後院不得安甯嗎?
當晚,玉振天沒有多待就離開了。而且自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再踏進杜鵑夫人的院子,氣的杜鵑夫人砸碎了房間裏所有的花瓶瓷器,今天早上還沖着下人們發火呢!
聽到這裏,玉辭心勾唇一笑,反擊才剛剛開始呢!好戲可都還在後頭,希望你們母女到時候能招架得住。
于是,從那天之後開始,玉芷芊的床上偶爾會爬上一些小動物,例如蛇啊,癞蛤蟆,蜘蛛啊,蜥蜴之類的東西,而且每天的都不一樣。
而玉芷芊和杜鵑兩人吃的飯菜裏,有時候也會鑽出一些原本不該出現的東西,比如斷了半截的青菜蟲,盤成一圈的小蚯蚓,被宰成兩半的老鼠頭,亦或是用蛆做出來的糕點。
總之,花樣層出不窮,東西也各種各樣。
那段時間裏,杜鵑母女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檢查了飯菜之後才敢下口,可是即便如此,也還是有新鮮的玩意兒出現,教她們防不勝防。
玉芷芊和杜鵑母女兩人每天都是吃了吐,吐了吃,直到後來看到飯菜就下意識的捂住嘴想吐。
好好的兩人沒過幾天就被玉辭心折磨的精神頹靡,生怕哪一刻一睡着了,就有不知名的東西鑽進她們的被窩,弄得她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精神能好才怪呢!
時間就這樣在懲治玉芷芊兩人的惡趣味中度過,轉眼已是三天之後了。
今天,是玉辭心和任秋成約好的日子,她一大早就收拾好,穿了一身簡潔方便的衣服,調離了随行的侍女,來到了後花園的暗門門口,試圖再次從這裏出去。
可是,玉辭心才剛伸手去推門,就發現門後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似的,任她怎麽用力也推不開。
怎麽回事?上次還從這裏走過,她記得門後面沒有鎖匙,是無法被鎖住的。怎麽會突然就推不開了呢?
玉辭心心中有着疑惑,但是今天她去見任秋成,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不可能就這麽耽擱在暗門這裏。
既然這裏無法通行,那麽她就換一條道走。
沿着牆根,她找到了上次她告訴任秋成的那個狗洞。
那洞被雜草覆蓋着,四周還有不少食物的殘渣和一些碎骨頭。縱是玉辭心本人沒有潔癖,但看着這樣的一幕,她也有些鑽不下去。
但是不鑽不行,她現在的身體太弱了,王府的院牆又高,她若是翻牆的話,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于是,玉辭心眼睛一閉,牙一咬,就屈身趴進了狗洞裏,然後一點一點的往外挪。
洞外的牆根那裏蹲着一個人,他穿着粗布短衣,頭發被一根布帶栓起垂在腦後,一些較淺的發絲則是垂在他額間。
玉辭心剛一鑽出來,那人就上前幫忙将她扶起,然後恭敬的叫了聲“主子”。
沒錯,這個人就是任秋成。
那天玉辭心背着月光,任秋成看不清她的長相,如今青天白日,玉辭心又從這個狗洞裏鑽出來,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天他認下的那個主子。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
玉辭心在任秋成的攙扶下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塵土和食物殘渣後,才擡頭看了眼任秋成。
隻一眼,任秋成就呆愣在了原地。女子絕美的容顔映在他眼中,他除了吃驚還是吃驚。
他以爲她的主子是王府裏的哪位小姐,卻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雲心郡主,這讓他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主,主子,沒想到您竟然是……”任秋成有些結巴的看着玉辭心,他的手剛剛觸碰了尊貴的郡主,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放到哪裏。
“很意外嗎?”玉辭心挑了挑眉,看了眼任秋成的反應,繼續道:“于我而言,尊貴的身份并不能代表什麽,所以你不必在意我是否是郡主,隻需記得我是你的主子就行了。”
“屬下知道了。”任秋成點頭。
“行了,時間緊迫,今天要做的事還很多,你随我來。”語罷,玉辭心看了眼四周,辨識了一下方向之後就帶着任秋成往東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