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們要撞門之前,玉辭心就閃身到了桌子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淺淺的喝了一口。
紅葉進屋,看着房間裏漆黑一片,趕緊吩咐人将燈點上。
燭火漸亮,房間裏的情況也漸漸明朗起來,紅葉的目光首先就是那張大床,她走近一看,除了看到有些淩亂的被褥和床單之外,并沒有發現玉辭心和其他人的影子。
正當紅葉轉身之際,她的目光掃過一旁的桌子,以及在桌旁淡定喝茶的玉辭心,她的瞳孔猛然收縮,明顯被吓了一跳。
“原來郡主醒着呀,害奴婢還以爲郡主出了什麽事呢!”紅葉拍了拍胸口,平複了心中的驚吓,然後狐疑的看着玉辭心。
人呢?哪兒去了?明明自己親眼看着那人被送進來的,而且她還特地從杜鵑夫人那裏取了合歡散添進了熏香裏,怎麽玉辭心卻一點事兒都沒有的坐在這裏,不應該啊!
“外面這麽大的動靜我要是還能睡着,那可真是奇了怪了!隻是我竟然不知道,你一個丫鬟,就算再得寵也隻是個卑賤的奴婢,有什麽資格這樣硬闖我的閨房?”玉辭心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在桌上摩擦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彷如一聲重錘敲擊在衆人的心頭,讓他們沒來由的瑟縮了一下。
“郡主,杜鵑夫人的愛寵走失了,奴婢聽聞有人曾在您的院外看見過它,所以才在這麽晚了帶人前來尋找。若是因此得罪了郡主,還望郡主見諒,畢竟奴婢也隻是聽主子的吩咐行事。”紅葉早在暗中将房間的角落看了無數次了,可是還是沒有發現之前送來的那個人,現在面對玉辭心的質問,她隻好硬着頭皮應對。
紅葉本以爲她搬出了杜鵑夫人,憑着這麽多年夫人那麽得寵的面上,玉辭心會不予追究,哪知道事情根本就事與願違,玉辭心不但追究了,而且還不打算放過她。
“主子?在王府裏,你隻有三個主子,一個是我父王,一個是我娘親,還有一個就是身爲嫡女的我!其餘的人,不管多麽得寵,也始終不過是妾!而這妾的意思,無非就是高等一點的丫鬟罷了!”玉辭心冷冷的一笑,繼續道:“現在你來告訴我,你奉的是哪位主子的命?爲哪位主子辦的事?”
“郡主,您怎麽能這樣說杜鵑夫人!”紅葉聽後,臉上帶着氣憤的反駁。
“我說了又如何?就憑你一個賤婢,有什麽資格指責我?”玉辭心隐約猜到了今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說話更是毫不留情。
先是趁着她去陪娘親吃飯的空檔,讓人在自己的房間裏點上了加料的熏香,再将昏迷過去的任秋成弄到她的床上,若不是她有着敏銳的洞察力,說不定就已經着了他們的道了。
如今這些人在紅葉的帶領下進入小院,打着尋找杜鵑夫人愛寵的幌子,實則是想将她房中有陌生男子留宿的消息給揭露出來,這樣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隻要在她房裏搜到了陌生人,那麽,一切都能按照他們的計劃走下去,而她也将身敗名裂。
隻可惜,她跳出了他們的計劃之外,将這一切都洞悉清楚,才沒讓他們得手。
“紫芽,你去将管家給我請過來,他若不來,你就告訴他明天不用在王府待了!”想着,玉辭心将紫芽遣走了,她看着現在正在她房間裏的這一群人,語氣森冷的道:“一個都不許離開,若敢違令,我會直接殺了他!不管是誰!”
看來,她來到這裏的這段時間過的太安逸了,以至于有人都敢明目張膽的對她使壞,是時候該敲山震虎一番了。
聞言,那些還在她房中的人除了紅葉以外,都跪倒在地,大呼求饒。
很快,紫芽将管家帶到了玉辭心面前,他接觸到玉辭心冰冷的目光,原本還有些混沌迷糊的腦袋瞬間清醒了。
“郡主,不知這麽晚找奴才所謂何事?”管家躬身行禮問。
“我問你,這王府中,作爲奴才,以下犯上該作何處理?”玉辭心瞥了一眼房中的那些人,問道。
“回郡主,奴才以下犯上,按照府中的規矩,應當重責三十大闆,然後逐出王府。”管家恭敬的回答,然後他順着玉辭心的目光看去,整整一屋子的奴才跪在地上,粗略的一數,少說也有近二十人。
我滴個乖乖,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本來他正睡得香呢,就被郡主的婢女叫過來了,一來就是這場面!這些人難道都得罪了郡主?
“那好,那麻煩管家将這些人都帶下去,就按照以下犯上這一條處罰!”說着,玉辭心擡手又指了指一旁還站着的紅葉,道:“哦對了,加上這個還站着的賤婢,一共有一十九人,少了一個都不行!尤其是這個賤婢,本郡主覺得三十大闆有些便宜她了,就再加二十大闆吧!打完之後,别急着把她扔出府,先擡去杜鵑夫人的院子裏給她看看,告訴她,讓她以後别盡在身邊留一些以下犯上的東西!”
“這……”管家一聽,當即有些遲疑起來。
這裏面怎麽還牽扯到了杜鵑夫人啊!
要知道現在杜鵑夫人最是得寵,剛剛郡主着重交待的這個人應該就是夫人院中的,他要是真的按照郡主的意思辦了,那回頭杜鵑夫人會不會找自己麻煩啊?
“呵!你要是不按照我說的辦,那麽明天你就可以給我卷鋪蓋走人了!要知道,王府裏最不缺的就是奴才!”玉辭心知道管家的顧慮,無非就是怕事後被杜鵑夫人報複罷了。
往日裏的王妃和玉辭心不會和這個杜鵑夫人計較,那是因爲覺得沒必要拉低自己的身份。
而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不是一再的忍讓就能換取平淡的生活的。
她玉辭心的信條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還一針;人再犯我,還你十針;人還犯我,不好意思,斬草除根!
所以,這個杜鵑夫人和玉芷芊三番兩次的害她,已經觸怒了她的底線,本來還想好好和她們玩玩的,現在看來,她應該要盡快動手了。
對于玉辭心言語中的威脅,管家真的感覺欲哭無淚了,一個是王爺的寵姬,一個是禦賜的郡主,他是兩邊都不好得罪。
但是郡主說的話他又不能不照辦,畢竟即使郡主在王府裏不受寵,可架不住她背後還有個爲她撐腰的皇上啊!于是,管家牙一咬就做出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