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在耳邊吹過,帶着詭異的音符。
楚傾凰從青鸾的後背上下來,便直接讓青鸾回了空間,因爲是寒冬,所以楚傾凰也沒有叫出易靈作陪。
踩着雪地上,發出嚓嚓的聲響,一腳一個半尺深的腳印。
一眼望去,一片雪白的世界,房屋什麽的根本就看不出本來的面貌。
這個鎮子并不大,楚傾凰終于越過了城門,進入了裏面。
本來就不寬敞的大街,在積雪之下,竟是顯得十分的狹窄,給人一種潛意識的壓力。
“什麽人!”
一個聲音從街道口傳來,隻見一個一身玄色衣袍,裹着同色披風的男子,手持長劍,劍尖之上,還有晶瑩的水滴。
也不知道是剛剛的雪花飄落化成了水,還是水滴已經化成了冰,感覺得久久沒有滴落。
楚傾凰那披風帽子之下的眼眸,輕輕的在男子的臉上一掃而過。
面紗下的嘴角輕輕一彎,真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故人。
從她占用了這具身體之後,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
“原來是周王!”
楚傾凰的聲音比之前先前,增添幾分韻味,但是還是帶着以前的柔情。
隻一句話,鳳文泰那原本僵硬的面部,一下子得到了舒展。
周王鳳文泰不似鳳卓烨的溫潤如玉,又不似鳳水延的邪魅張狂,他也長相俊美,另一種的存在,樸實憨厚,卻又不失貴氣。
“可是楚三小姐?”
他的眼中是一種不屬于樸實的情柔,還未得到楚傾凰的回應,他就已經向着楚傾凰邁步而去。
街道的積雪不似外面那般的厚,但是也不淺,不知道是鳳文泰走得急,還是他的步子沉重,竟是發出不小的聲響來。
很快他就在距離楚傾凰三尺的距離停了下來,并不是他在害怕,他一臉的激動,哪怕是隻是看到了楚傾凰外露的眼眸。
“傾……三小姐,許久不見,可還好?”
“周王,傾凰一切尚好,這數月未見,周王的變化真的很大,修爲也大有進步。”
因爲開啓了天眼的緣故,楚傾凰一眼就看出了鳳文泰的修爲,竟然是融合後期了。
“三小姐的變化也很大,既然一個人來這大同鎮,這與先前一味躲在我身後的人可是完全不一樣了。”
鳳文泰說起往事,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像是看到了他們的以前。
“人都是會長大的,或許這幾個月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長大了,所以對事情的态度也就不一樣了。”
楚傾凰的記憶裏,這鳳文泰的确是對她不錯,從那日本尊救了鳳文泰開始。
然本尊卻是深愛着鳳水延的,隻是鳳水延太令人失望了。
“三小姐可是和虛無神界的人一起來的?”
鳳文泰看了看楚傾凰的身後,雖然面上表情有些複雜,他需要來人的幫助,但是又隻想要和楚傾凰單獨在一起。
“我是和靈宗的人一起來的,不過他們可能還有晚些時候才能到。”
楚傾凰當然不會告訴鳳文泰,因爲靈獸和神獸的差異,所以她比其他人先到。
“虛無神界的弟子和靈宗的弟子一起來,那真的是太好了,這次大同鎮的人,基本都變成了僵屍,隻是剩下了幾個小孩和一個老者。”
鳳文泰并未細細的思索楚傾凰話裏意思,他知道楚傾凰是虛無神界的弟子。
楚傾凰做神女和去靈宗也才二十幾天,所以現在的消息還未散播出來。
“帶我去看看他們吧。”
楚傾凰想了想,既然是僵屍中幸存的,那麽是要先查看一番,免得屍變了,害了其他人。
“三小姐這邊……”
鳳文泰依然是以前那般的循規蹈矩,從來都不會在言語和行動上有半分的逾越。
眼中明明是充滿了激動,但是行動上依然是那般的沉着。
楚傾凰覺得這人看着還是不錯的,至少比鳳水延好。
“周王殿下請。”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鳳文泰每走幾步,都會回頭看一眼楚傾凰。
楚傾凰真的是變了,若是以前,在這樣厚厚的積雪中行走,她一定會嘟着嘴,倔強前行。
但是眼前女子,此刻面紗遮面,額頭也用帽子遮着,除了那一雙幹淨沒有任何雜質的明亮眼眸之外,他什麽都看不到。
明明是一樣的眼眸,卻給他不一樣的感覺。
似乎,更幹淨,剛硬,獨立。
她的身段也比數月前,變了不少,越發的有女人味了。
來年開春,她便及笄了。
“三小姐,你可以抓着我的長劍,我帶你好走一些。”
行至半路,兩人一直都沉默不語,最後還是鳳文泰打破了沉默。
雖然以前的楚傾凰也是習慣的沉默,但是這次以卻是讓鳳文泰有些手足無措之感。
楚傾凰輕輕的搖了搖頭,擡手整理了一下面紗。
“多謝周王殿下,不過不必了,經過數月的學習,成長了不少,這點困難算不得什麽。”
鳳文泰尴尬的将長劍拿了回來,他到底還是輕看了她。
“大家就在前面的一處大宅子裏。”
鳳文泰的手緊緊地握着長劍,一臉淺笑的說道,他看向了前方的時候,眼中盡顯了一種不可言喻的滄桑。
“那快走吧。”
楚傾凰說着居然加長了腳步,一下子就越過了鳳文泰。
大同鎮半月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座死鎮,蕭蕭寒風帶着詭異的聲響,如同鬼婦的小聲,貫徹了鎮子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寸土地。
寂靜的大宅子,靜的可怕,就像是完全沒有生靈的氣息一般。
原本的灰瓦,此刻已經被大雪覆蓋,完全看不出以前的痕迹。
化水的積雪,卻未能成功的滴落下地,就直接被凍成了寒冰。
細長尖銳,要是斷裂落下,定能刺進積雪數寸。
若是刺進人的身體,那便是要命的意外。
“三小姐,裏面請吧。”
楚傾凰跟随着鳳文泰進入了大宅子之中。
“是什麽人來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裏面傳來,便看到了一個身着灰色陳舊棉襖的老者,打開了那有些破碎的門,上面的符紙在寒風之下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