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都沒有想到,齊甯月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蹦出來的,他和顔清清又怎麽能湊到一起去。昨天晚上那麽大的火,就算地勢偏僻,應該也很快就會有人知道才對,不慌!
而現在,外面兩個人似乎因爲她吵了起來。
齊甯月要把齊菡紗和赫連敐帶走,可惜顔清清不同意。
“人是我抓來的,憑什麽要交給你!”
“我并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于齊甯月而講,能和顔清清扯上關系隻不過是一個權宜之計,并無多大實質意義,連盟友都稱不上。
顔清清上次出現在将軍府的時候,尚且還未完全恢複神智,隻是思緒隐隐有變清明的趨勢,後來意外摔了一跤,磕到了石頭上,終于完全清醒了。
隻是她并沒有告訴别人,而是繼續裝成瘋瘋傻傻的樣子。有時候趁着照顧她的兩個丫鬟不注意的時候,她就悄悄跑到将軍府附近去偷偷觀察着,等待着時機。
齊甯月也不過是偶然間才發現了顔清清,也觀察了一段時間,弄清楚了她的身份,明白了她的目的之後,順勢推波助瀾了一把,然後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隻是這個女人實在是蠢,燒了大火還差點讓人給跑了,差點就壞了大事。
将顔清清推到了一邊去,齊甯月推門走了進去,将一瓶藥放在了桌上,“你手上的傷需要處理!”
齊菡紗擡眼看了看他,嘲諷道:“假惺惺!”真要是擔心她的傷就把她放了,免得耽誤了治療。
齊甯月并沒有太在意她的态度,他本來是提前向顔清清打過招呼了,不要随便亂動,偏偏顔清清沉不住氣而已,“你放心,在我手上你至少是安全的,不至于會變成一具焦屍。”
齊菡紗不樂意地睨了他一眼,“你抓我來幹什麽?有什麽目的?你先把我兒子放了。”
“會放的,不過不是現在,你們先在這裏住一晚!”反正說什麽她也不太相信,齊甯月也不準備多言,還有顔清清需要他處理,轉身準備離開。
“喂!二皇兄!”
“還有什麽事?”
嘴唇蠕動了一下,“有吃的麽?”
“等會兒給你送過來。”
“好!”她不想把每個人都揣測到極壞的境界,但是警惕之心必須要有。
看了看桌上這瓶外傷藥,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側過身把赫連敐的視線擋住,輕輕把瓶子裏的藥粉灑在胳膊上。
感覺藥還不錯,沒有最開始的那種疼痛,反倒是帶着一股冰涼。
沒一會兒,齊甯月親自給他們拿了些吃的進來,并沒有要苛刻的意思,倒像是請他們來做客的。
已經餓了兩天了,齊菡紗也不客氣,放到赫連敐前面,讓他趕緊吃,别餓壞了。
而齊甯月也還沒有離開。
“菡兒,你知不知道我母妃在哪裏?”
“不知道。”爲了防止發生類似于顔清清那樣的事情,她決定好好說話,“我沒有聽赫連翊說過,不過應該是安全的,你抓我來就是爲了這個?”
“不全是!”本來不是,但後來就變成是了。在他還沒有做出确切的打算之前,外面就傳出了這樣的消息,不是也變成是了。
齊菡紗不好評判什麽,如果連親媽都不管,那就是不孝了,可是現在她又不能說他做得正确。“你是不是還想搶皇位?”“不,我隻想帶走母妃。”齊甯月并不是要騙她,而是對皇位确實沒什麽想法,當初那都是逼不得已,想要完全抽身是很難的,隻好搏一把,最後以失敗收場。“你們先在這裏呆一晚上,明天我帶你們離開。
”
“好!”齊菡紗選擇相信他一次。
顔清清就躲在屋外,将他們全部的對話都聽了去,原本她并不知道齊甯月到底是什麽人,可是現在知道了。他們這些出生高貴的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她絕對不會就這麽讓他們跑掉。
……
鐵鏈撞擊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牢房裏的寂靜,牢門從外面被打開。
“赫連将軍,請!”
赫連翊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的人,很是奇怪,“怎麽回事?”
“奴才奉皇上之命,來帶赫連将軍離開。”
“去哪裏?”
“等會兒将軍就知道了。”還要故意賣點關子。
赫連翊跟着他來到了尚書省,見到了席原,而齊楓琏并沒有露面。
“席原,什麽情況?”
席原有禮地伸手示意了一下,“赫連将軍請先坐,容我慢慢道來。”
赫連翊依言坐下,言簡意赅,“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席原将這次事情的部署計劃以及目的都說給了他聽,唯獨沒有提公主失蹤的事情,“皇上的意思是由赫連将軍親自帶兵把守刑場,如果二皇子出現,就将其拿下。”
“如果沒有出現呢?”
“那就隻能将計就計了。”砍了!
赫連翊皺了皺眉,總覺得裏面有些地方說不過去,但席原也應該不會假傳聖意才對,“那好,我先回一趟将軍府,随後就來。”
“将軍!”席原微微提高了音量将他叫住,“将軍,馬上就是午時了,來不及了,請将軍陪我一起去天牢裏提人吧。”
赫連翊頓了頓,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隻好立刻召集了人手随着他一同前往。
沒有大張旗鼓地遊街示衆,而是十分低調地将人帶到了刑場,直接押上了刑台。
圍觀的人并不少,刑場周圍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
所有人手就位之後,赫連翊對着席原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沖進了人群裏,揮手喊叫的聲音被湮滅的各種喧嚣的讨論聲裏,小家夥隻好努力地在人群裏推擠着,一雙雙腿在他眼前晃過,一個不察還被推擠得摔倒在地。
小小的身軀,爬起來就朝着前面擋路的人狠狠一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沖到了人群最前方。大聲呼喊:“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