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手下的人在那座寺廟裏發現了那一堆燃燒過的柴火,赫連翊猜測有人在那裏停留過,于是加派了兵力在那周圍開始搜尋,起碼他能夠保證,睿王不會對太後怎麽樣。
齊菡紗急匆匆地跑過來抓住他,上氣不接下氣,“赫連翊,快,快跟我回去。”
赫連翊輕輕在她背上拍了兩下,幫她順順氣,“不要着急,慢慢說。”
“我皇叔,就是睿王,他在将軍府!”一句話斷斷續續地說完,嘴皮已經幹澀無比。
“什麽?”赫連翊完全沒有想到這麽一個消息,“就他一個人麽?”
“就他一個,他說要見你!”
赫連翊來不及吩咐其他人,徑直趕回了将軍府。
齊睿源就坐在将軍府的大廳裏,身上散發出來的情緒有些低落,不知是何原因。
赫連翊疾步走進去,“睿王,太後呢?”
睿王被他的聲音驚了一下,立刻站起身來,“雨姝她不見了!”
赫連翊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說的人是誰,“到底怎麽回事?”“我想帶她離開皇城,她不願意,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她獨自跑了,現在不知道在哪裏,我怕她一個人遇到危險。”其實他本來已經看出來雨姝不願意跟他走了,但他就是不甘心,一定要帶她離開,可是她
何其聰明,一直都沒有反抗,而是一直伺機尋找機會逃跑。
發現人不見了之後,齊睿源自己就已經找了一整天了,可惜毫無蹤迹,他怕時間長了她會有危險,所以才進城來求助了。
如果知道會這樣,他也不會不顧她的意願要帶她離開了,齊睿源心裏現在隻剩下懊悔。
赫連翊帶着人跟着他到達事發地點之後,立刻讓人分散了去找,同時還另外派人押着他回了城内。
人情之前便已經還完了,之後他就再也不會包庇他,也無法再包庇了。
赫連翊命人直接将齊睿源關進了牢裏,并通知了齊楓琏,由他親自處置。
“将軍!将軍!”不遠處的一個士兵叫了起來,。
赫連翊聞聲趕過去,“發現什麽了?”
“你看這!”出聲的士兵從地上的草叢上取下來一片碎布,等待他的判斷。
赫連翊拿起來看了看,回想了一下,确定這就是太後當日穿的那一身衣服上的布料,而這裏所處的位置是一個陡峭的斜坡。
“全部人都下去,仔仔細細地找。”這個斜坡太陡峭,要走下去根本不太可能,收到命令的人都是趴在地上,一點一點往下面移動。這個坡也很長,僅僅是匍匐下去,就花了不少時間。
坡底是一條狹長的溝壑,遍布着半人高的野草,極其影響視線。
“所有人都小心一點,注意安全。”
赫連翊朝着周圍一眼望過去,發現有一個方向的草叢有被碾壓過的痕迹,于是帶着幾個人順着那個防線走了過去。
坡底一直通到小河邊,布滿石塊的河灘上空曠無比,隻有緩緩流動的河水和呼嘯的河風。
将人分散成兩批,一批朝着上遊找,赫連翊帶着另外一批往下遊走。
遠遠地就看見遠方有濃煙升起,有人在生火,赫連翊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雖然是背對着的他的,但是赫連翊仍然能夠看出那是一個男子,蹲在地上正在取火。
赫連翊腳步微頓,慢慢走過去,準備詢問兩句,“請問……”
“赫連将軍!”這個聲音充滿了驚喜。
“怎麽是你?”赫連翊微微皺眉,看着面前的辛達。
“我不能在這裏麽?”辛達有些莫名其妙,外加困惑不解,無法想象爲什麽會在這裏碰到他。
赫連翊神色有些冷峻,“自然不是,你爲什麽會在這裏?”
“城裏的東西太多了,我沒幾天就把銀子花完了,我喜歡有水的地方,就在這河邊搭了個小房子,餓了到處都能找到吃的,比北漠強多了。”想起這段時間在黃城裏經曆的事情,又開心又傷心,矛盾極了。
赫連翊這才看到了對面林子裏的那坐隐秘的小木屋,沒有發表太多的意見,也無權幹涉,“你有沒有看到有人從這裏經過?”
“什麽人?”
赫連翊挑了挑眉,“有?還是沒有?”
辛達立即搖頭,“沒有!”
“嗯。”赫連翊也不做其他反應,立即帶着人離開,幹脆利落。
盯着他們的背影瞧了瞧,辛達複又低頭擺弄着他的火堆,可是等赫連翊一行人消失在視線裏後,他立刻拔腿朝着小木屋跑了過去。
慌裏慌張地推開門,喊道:“快走快走,有人來抓你。”小木屋的木闆床上躺着的赫然就是太後無疑,那日從山坡上滾下來後,一路走來就在河邊碰上這個叫辛達的小夥子。看到她腳受傷了,辛達就讓她在這裏休息,還去找了草藥來幫她敷腳,也沒問她的身份
,可算是心地純良了。
可現在這驚慌的樣子倒是有些奇怪了,“誰要抓我?”“就是……哎呀,反正就是有人在河邊找人,我猜他們找的人應該是你,看起來來者不善,我怕他們一會兒又回來了,發現你了,快快快,我扶你起來,我們換個地方躲。”在辛達的想法裏,既然已經出動官
兵了,肯定是犯了什麽事兒,可是看她一個老太太手無縛雞之力的,被抓到了那就慘了。
“你可知道他們是什麽人?”
“知道啊,都是官兵,看起來就兇神惡煞的。”
“哦。”太後松了一口氣,“那沒關系的,你出去看看,要是他們回來了,你就直接告訴他們我在這裏。”
辛達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可看她明顯不怕的樣子,跺了跺腳,“哎呀,你先好好躺着,我先出去看一看。”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門一打開,整個人就頓住了,一步一步退回了屋裏,“赫連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