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赫連翊那個悶葫蘆,責任感太重了,她怕赫連翊回來之後若是知曉顔清清出事了,會在心裏留下什麽遺憾,所以齊菡紗就隻好代替赫連翊費盡心力。
大晚上的,先将赫連敐哄睡下了,然後帶着人到達了當初安置顔清清的居所,開始詢問照顧顔清清的那兩個丫鬟事情發生的具體經過。
兩個小丫頭早上出去采購,順便帶上了顔清清一起,這是平時的慣例,每隔幾天都會帶着顔清清出去走一走。
剛開始這裏安排的人還要多一些,因爲那時候顔清清有攻擊傾向,一不小心就會傷人。後來漸漸有所好轉,就像一個孩子一樣聽話,所以這裏就隻留了兩個丫鬟在照顧,還留了一個小厮負責安全。
今日從市集上回來的時候,路過門前的一片小樹林,兩個小丫頭一個不留神,顔清清就開始往回跑。小丫鬟們就像捉迷藏一樣跟着她七拐八拐地跑了好久,可最後就是弄丢了。
最後也是沒辦法了,實在找不到人才去将軍府通報的。
齊菡紗疲倦地歎了一口氣,“她這段時間精神狀态怎麽樣,今天出門有沒有受什麽刺激?”
“沒有,和平時一樣,一切都很正常。”
“那行爲呢,你們每天都跟着她,看出有什麽不同麽?”
“也沒有。”丫鬟很确定地回答着。
齊菡紗又歎了一口氣,這兩個丫鬟看起來就是迷迷瞪瞪的,沒什麽心眼,也沒什麽觀察力,估計是問不出再多有用的消息了。
“所有人,再去小樹林裏找一找,看看有沒有。”
齊菡紗提着一個燈籠,跟在兩個将軍府的護衛後面,提着裙擺在草叢裏走着。
夜色黑沉沉的,間或響起兩聲蟲鳴,驚起樹上的三兩隻晚睡的飛鳥,翅膀煽動的聲音都格外清晰。齊菡紗總覺得這裏陰森森的,無端端讓她脊背生寒,若不是看到有這麽多人在,她肯定要打退堂鼓了。
“你們慢一點,讓我走前面!”走在最後她心裏不安穩。
前面的人也隻好停下來等她,“夫人,要不然您先回去吧。”
“不用了,來都來了。”一個人回去她也害怕,專門讓人送她回去又顯得有些大驚小怪,硬着頭皮跟他們一起找一找吧。
于是她稍微走在靠前的位置,保證能讓後面的人看得到她,也能保證她的安全。
來來回回繞了個遍,除了樹就是草,其實也早就預料到了,如果顔清清真是到處亂跑,肯定也早就跑遠了,要還在這裏的話,也該能夠自己回家的。
“算了,明天再找吧,都回去歇着,辛苦了。”招呼大夥兒收工,齊菡紗就率先朝着外面走去,腳步有些迫不及待,在沒過腳踝深的草地上移動着。
原本都是厚實的土地,卻不知突然之間踩上一個什麽東西,軟趴趴的。
齊菡紗彎腰正想看是什麽東西,一個黑突突的東西突然就從地上蹦了起來。
“啊——”驚呼一聲,下意識地就着手上的燈籠拍了過去。落地的瞬間,燈芯熄滅,眼前立刻就變得暗沉沉的,隻有後面的人手上還提着燈,借過來一點點零星的微光。
那個東西在前面的草叢裏一蹿就沒影兒了,隻有所到之處的野草還在搖擺着身姿,證明剛剛确實有東西從這裏經過。
“夫人,怎麽了!”後面的人快速趕了上來,焦急詢問。
齊菡紗咽了咽口水,“你們看到剛剛那是什麽了麽?”
後面的人并沒有看得很清楚,“是蛇麽?”
“不是,一小團,跳起來了。”應該還在她袖子上咬了一下。
侍衛滿是疑惑,“是不是老鼠?”
“老鼠?可能……是吧。”剛剛她好像确實聽到了兩聲“吱吱”聲。
齊菡紗再也不敢一個人走了。
将那兩個丫鬟叮囑好,回到将軍府的時候天色已經破曉。
困得眼睛都已經快睜不開了,可她還是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餘晖。
半眯着眼睛,“你怎麽在這兒?”
餘晖還沒弄明白他們怎麽是從外面進來,“我……我怕我今天又睡晚了,所以就早點過來了。”
何止是早點,是沒睡覺,直接靠着将軍府的大門在打盹兒。
齊菡紗有些折服了,不過今天還真不是時候,算他倒黴,“你先回去吧,這事兒以後再說。”
“啊?爲什麽,不是說好了……”“哎呀,我現在很忙,你放心,這事兒我肯定會幫你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小夥子,你要學會溫水煮青蛙,而且今天日子不好,你得先去找算命先生算一算,挑一個黃道吉日,成功的幾率才會更大,知道
麽?快去吧快去吧,不管你什麽時候來,靈兒都是在将軍府裏的你别怕啊。”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胡說八道了些什麽,腦子裏一團漿糊,可餘晖還是就這麽被她打發走了。
打了兩個大大的哈欠,直接倒在床上,先睡一覺再說吧。
日上三竿的時候,她才爬起來,扭了扭酸疼的胳膊,心情不太好。
模模糊糊的感覺自己好像做噩夢了。
她夢見赫連翊回來發現顔清清不見了,直接問她要人,她交不出來,赫連翊一怒之下就離家出走去找顔清清了,最後剩下她和赫連敐孤兒寡母,吃不起飯隻能沿街乞讨。
這特麽什麽破夢!
前後不搭的,也是奇了。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卻因爲那個夢怎麽心裏都過不去,沒辦法,繼續找人。
就這麽好幾天之後,将軍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要累成狗了,連顔清清半個人影都沒有找到。
齊菡紗沒辦法,隻好采取非常手段,直接張貼尋人啓事。
怕惹出什麽麻煩,隻有畫像和小名,沒有直接标明身份,剩下的就隻有聽天由命了。如果赫連翊到時候真的怪她,那也隻能無奈接受了。